虞衡第一日回去時并不是沒有告知情況,隻是這兩人與謝杳感情深厚,好歹還是要親眼瞧過才算放心。
禁足的最後一日思過崖外熱鬧非凡。
衆多弟子聽聞謝杳今日解禁,紛紛趕來,想瞧瞧這位少主這半月過得如何。
隻是這還沒等到人呢。
誰來告訴他們為何全學堂的夫子今日都來這裡抓學生逃課!?
一時間思過崖外雞飛狗跳,弟子們四處逃竄,最後無不例外都被夫子們拎着領子揪了回去,場面混亂不堪。
謝杳走出思過崖,隻見到了大師兄秦浩澤和二師兄段明熙。
“看你這小子精氣神不錯,恢複的很好嘛!
秦浩澤笑眯眯地湊上前,想要勾住謝杳的脖子,卻被謝杳側身躲開,動作敏捷如狡兔。
“大師兄二師兄怎麼來了?”謝杳看似是開口喊了秦浩澤與段明熙兩人,實際上目光卻直直地盯着段明熙,将秦浩澤當成了空氣。
“這都多久的事兒了,還生氣呢?白疼你了!”秦浩澤被謝杳的态度刺激到,嗓門不自覺地提高,臉上滿是委屈。
被段明熙用劍鞘捅了一下這才收聲,悶悶不樂地蹲在一旁,嘴裡還小聲嘟囔着。
“兩個月後秀劍山重現,你知道隻有每年年滿十八,或者金丹以上的弟子才能進入山中。”
段明熙收回目光,沒做出什麼表态,直接了當将此行目的道來,神色嚴肅,
“師傅讓我轉告你,去年是他們秀劍門出爾反爾,今年做出補償,到時候你将會以随行弟子的身份進入,你務必在這兩個月之内突破境界。”
“這麼着急?”
謝杳皺眉,他清楚地記得,上一年距離秀劍山重現還有好幾個月,今年的時間卻怎會如此大幅提前。
“我也不知,或許到時候你可以問問秀劍掌門。”段明熙見謝杳四處張望,還真就開始尋找起邬子明,便開口提醒,
“邬師弟已經被請回去主持事宜了。”
居然也不留個信。
“多謝師兄,我已知曉,若是無其他交代,那我便先行回去了。”他朝段明熙拱手,轉身便走,自始至終都未看秦浩澤一眼。
待謝杳走遠,秦浩澤湊到段明熙身後,小聲問道:“大師兄,你居然沒告訴他裴歸白也會去!?”
他眼神遊移,似是不相信自家光明磊落的大師兄竟會故意隐瞞。
段明熙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就他對你那态度,要是知道此行有裴歸白參與,他還會去選這本命劍嗎?”
想起往事他心中一陣煩悶。當年之事,讓謝杳心中芥蒂不小,如今若是提前告知隻怕謝杳斷然不會參與。
秦浩澤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無奈。
“唉,裴歸白為何不讓我直接與昭甯說明這原因啊?”
這一年來他在謝杳面前受盡冷遇,裡外不是人,心中滿是委屈。
下次見面他必定要尋裴歸白讨個好處。
“你當初既選擇幫他,就要背負這份因果。”段明熙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這件事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你閑的慌再去摻和,就先陪我過兩招。”
秦浩澤連忙擺手,他可不想再承受謝杳的冷臉,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謝杳自與段明熙分别後一路漫無目的地在山間行走,竟未發覺身後跟着塊晃晃悠悠的玉佩。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一片幽靜的小竹林。霞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斑駁光影。
他尋了塊大石頭坐下,神色有些落寞。
“你不開心。”
虞衡一直悄悄跟在他身後,此刻見四下無人,便撤去隐匿符,在謝杳身旁坐下。他手中拿着一隻用竹葉編制的小蚱蜢,輕輕遞到謝杳面前。
“不喜歡他們嗎?
他其實本就一早貼上隐匿符在思過崖入口等待,還津津有味瞧了一場追逐好戲,謝杳出來時本是想偷偷跟上去給他一個驚喜。
隻是他眼尖瞧見與他有過兩面之緣的兩位弟子緩步走進,與謝杳交談。
虞衡站在一旁目視良久,終于發現謝杳對秦浩澤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是對讨厭之人那種刻薄厭惡,倒像是刻意賭氣不與他交流。
“沒有。”
謝杳接過蚱蜢,捏着上方的線,看着它晃晃悠悠,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你跟着我多久了?”
“一直,你出來之前我就在。”
虞衡又從身旁扯下一把竹葉,指尖翻飛,動作娴熟地編織出一隻小兔子。那兔子栩栩如生,耳朵仿佛下一秒就能動起來。
謝杳盯着他的動作,試圖學習,卻始終不得要領。他接過兔子,輕輕捏起耳朵,仔細端詳。
“怎麼樣,我厲害吧?”這次輪到虞衡揚起下巴,眼中滿是得意。
“還不錯。”謝杳嘴上硬氣,可眼底的喜愛卻藏也藏不住。
他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偏頭看向虞衡,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現在要去試試能不能出去嗎?”
“現在?”虞衡眼中閃過驚訝。
“去不去?”謝杳站起身,朝虞衡伸出手。
“去!”虞衡上手握住,借力起身,拍了拍衣袍。
系統上次雖然給他開放了商城權限,但是關于服裝的任何櫥窗他依舊無法購買。
沒辦法,現在他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皆是本給謝杳準備的衣物,現在全在他儲物袋裡。
可千萬不能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