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謝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讓虞衡顯現身影跟着他是否正确了。
幾日瞧下來似乎對虞衡而言這樣也并不方便。
虞衡後知後覺是自己胡思亂想,心虛緊,他拂開袖子偷偷觀察謝杳臉色。
有些臭,但好在沒走開,因當是不怎麼生氣的。
“來都來了,明日我一定好好歇息。”虞衡保證。
“日後輪到你值守結界時便讓我去。”謝杳一個睨眼将虞衡反駁的話堵在嘴裡。
“行行行,都依你,我們幹正事。”虞衡妥協,嘗試轉移話題。
謝杳大發慈悲原諒他一次。
鎮長府不小,謝杳放出神識探查,再三确認鎮長府内并無其他修士氣息,便決定分頭行動。
虞衡的隐匿符除了對自己無用似乎比玉隐鬥篷效果還好,謝杳并不擔心虞衡露餡,将他平穩放在院子,兩人一東一西各自潛入室内搜查一番。
謝杳運氣極好,第一間便摸進了庫房。
在貨架行走間,謝杳皺緊了眉頭。
奇怪,怎麼這麼多人參?
尋常大戶庫存内存有人參一兩株已是稀罕至極,哪有像鎮長府中,連續一二三四……十……
整整十五個貨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百年人參。
謝杳心中有疑,将此事記在心裡,待剩下的房間探查完畢後回到與虞衡分别之地彙合,恰逢他也從西側折返。
“怎麼樣?”他們離開院子後走在街上,謝杳才開口問道。
“我那邊賬房和書房比較蹊跷,幾本賬本記着從各處買人參的賬,加起來銀兩數目不小,另一本賬本上是他名下商鋪的營銷,似乎買人參的銀兩便是從這裡劃過去的。”
虞衡與謝杳并肩走在蕭條的街上,此時天空烏雲密集,将稀疏月光遮擋,但還是洩露出點點亮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書房裡沒什麼公文,全是佛經,沒想到鎮長還是個信佛的……沒瞧見有暗室什麼的,你那邊呢?”
謝杳聞此将庫房十幾個貨架的人參說與虞衡聽罷,兩人不禁困惑。
“除了這收集人參之事,其他看着倒并無疑點,那靈草不會真是不夠用吧?”
虞衡實在想不出以鎮長這财力又怎麼會去克扣多餘的便宜靈草。
“且再觀察些時日,總能弄清楚。”謝杳總覺得有些古怪,但不知古怪出自何處,率先安慰虞衡,打算過些時日再來。
“哦對了,”正說着,虞衡突然想起一事。
“方才在賬房時,隔壁院子突然鬧起來,吓得我還以為露餡了,差點打翻燭台。好像是那家夫人出事了,奴仆們喊着‘老爺’跑來跑去。說來也怪,我們來這兒幾日,從沒見過鎮長的妻兒,轉了一圈也沒在府邸裡瞧見女眷……莫非他并未娶妻?”
就這麼談論會兒虞衡便引出一個疑點。
謝杳蹙眉。
虞衡耳力差些自然聽不到東院院中那些昏迷百姓的親屬間話語交談。
他隐約聽得一些,他們時常會感歎一句“侯大人體恤民情”“侯大人與夫人伉俪情深”……
謝杳雖隻聽了七八分,但他可以确定鎮長娶過妻生過子,并且感情甚好。
隻是不知他把夫人安置在了何處。
他盯着虞衡,突然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知道了。”
“什麼?”謝杳知道什麼了?
虞衡急得追問,謝杳卻賣起了關子。
“你答應了今日好好補覺,别多問。”
笑話,他哪能告訴虞衡自己打算明日去隔壁院子瞧瞧,不然這小郎君保準又要跟着熬夜,不會安分歇息了。
兩人回到别院時已是後半夜,同伴們竟都沒睡,正等着他們。
謝杳将夜探見聞一說,衆人紛紛猜測起來。
“趙師兄,你可知鎮長買那麼多人參作何?”
“我與鎮長并不熟稔。”簡言之趙宋也并不知曉。
謝杳叮囑衆人按兵不動,别露出馬腳,随後便拽着哈欠連天的虞衡回了屋。
“困死你得了。”
一夜無夢。
直到次日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衆人。
“仙長……仙長!求求你們救救他!”
“發生了何事?夫人你且慢慢說。”向微微一打開門便被這女子拽住,她極力安撫這人的情緒,試圖從他隻言片語中了解情況。
那女子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長呼一口氣,顫不成聲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衆人頭頂。
“仙長…我家忠郎……他沒氣了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