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陶然從封檸那裡拿到的地址來到了科裡。對，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

來之前他做足心裡準備，可沒想到那些都是徒勞，因為他根本就進不去。

科裡對進出管制得十分嚴格，不僅要提前預約還要認證身份。

而陶然恰好是三無人員，沒預約沒認證沒背書。想進，做夢去吧，夢裡什麼都有。

不過這樣也好，其實在跟封檸談完話，後他的精神狀态其實是有點受到了沖擊，還是先平複一下比較好。

當然，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其實他松了一口氣，能夠推遲實在是太好了。

“老闆，結賬。”

陶然轉到一家百貨超市，從貨架上拿了兩三瓶啤酒，但想了想，還是放回去了一些，隻留下了一罐。

“不賣，未成年不能喝酒的好不好。”

不是，這關你什麼事啊，你把它擺出來，不就是來讓它賣的嗎。

怎麼了，今天我怎麼就能那麼不順。連買罐啤酒都得要聽大道理，你好煩啊。

陶然憤憤不平，正想争辯幾句，可是等真正看到那店員的臉時，他還是忍住了。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帶着水，水汪汪。但這不是讓陶然心軟的原因，而是她的五官，店員女孩的眉眼跟見有唐有幾分像。

可真是有緣，要是林淩還在應該能認出來，這就是那個好心借他自行車結果被莫名放鴿子的，超倒黴店員姐姐。

陶然心裡剛剛燃起來的火苗一下子就被澆滅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對着那樣一張臉發脾氣。

算了，他換個地方再買吧。

他轉身離開，可是那位店員卻沖出來了，站在後面對陶然說：

“記得，未成年不能喝酒！”

真是熱心腸啊。可陶然才不聽呢，轉頭就去另一家店買了，不過這個是走出去了很遠也隔了好幾家的。

“哇，真苦。”

陶然灌了自己一瓶啤酒，可剛搶下一口，頓時皺了下眉頭，但還是全部喝完了。

可是這味道好怪，怎麼會那麼有人喜歡呢？不理解，真心不理解。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因為好喝才買的它不是嗎。

陶然把空易拉罐給扔到垃圾桶裡，覺得真的很沒有意思。扔完後他也沒事可幹，隻是在原地坐着，看上去幾乎正常。

為什麼是幾乎正常，因為他要醉不醉的，隻一味不語不動，當木頭人。但是如果你靠近了，還是能夠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那點酒氣。

陶然的面色有點紅，大約是跟酒精在血脈裡過度擴張有關。情緒也沒有那麼穩定，東一陣西一陣的。

當然了，這不能全怪到酒上面，雖然酒它确實不是個好東西。

不過要是陶然情緒真的像平常那樣穩定的話，也就不會幹出想要喝酒把自己灌醉，結果一瓶倒的糗事了。

他是怕喝太多誤事，隻喝了一罐啤酒，可是酒量是實在是太差了。

陶然實在是有些醉了。

而人在脆弱狀态醉酒狀态，往往會去尋找身邊知心的人，所以他給有唐和林淩打了電話。

此時，江有唐正和林淩在專賣店開開心心地選衣服，還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江有唐還好，到底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就算對買新衣服談不上熱衷，可也絕對算不上排斥。

林淩就不一樣了，一個男孩子興緻卻很好，并且還拒絕了導購小姐的幫助，一件一件給有唐搭配好，再一遍遍的調整。

所以雖說是兩個人一起，但主要就還是幫江有唐買了。

但是林淩喜歡這個樣子，超級喜歡的。

喜歡看到江有唐像百變娃娃一樣，每次一出來都是完全不同的造型，覺得特别有成就感。

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江有唐本身就是非常自律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就别重逢，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她回國的第二天，換作平常林淩才說不動她呢。

最後他們買了十好幾套衣服，林淩倒是還想再繼續，還有幾套他不是很滿意，想讓江有唐再換一下。

可是，江有唐卻微微皺起了眉，這花的時間太多了，她要趕不上實地調查了。

雖然她上次在股市裡輸得很慘，隻保留了幾家實體店。

這幾家店出國的時候也賺錢，可太少了，僅僅能做到連最基本的收支平衡。

就這樣，都這樣慘了，一到要回國的時候生意還猛跌，尤其是冰淇淋店，本來是最好的，但最近也差了起來。

林淩覺得不對勁，就問了：“有唐，你是怎麼了嗎？不喜歡嗎，我再給你換一套。”

說着就打算把衣服放下，再幫朋友再選一套，雖然花了許久才挑好，但他沒有任何的猶豫。

“不是。我是還有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隻是，不能再買衣服了。”

江有唐攔住他，沒有其他，就直接就把自己的計劃和不便跟林淩說了。

林淩一聽，就立刻收兵了。

“就這啊，多大點事啊。不方便，我們就走呗。”

雖然正高興的時候突然被打斷是有一點掃興，但他也沒有很失落。本來嘛，他也隻是想和有唐待在一起而已啊。

如果再待在專賣店裡她不會高興，那就再找可以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情。比如，一起去實體店探訪。雖然有點怪怪的，但也不錯了。

兩人達成一緻後，江有唐就去結賬，拿的是她父親的副卡。

看着賬單上的數字，她少有地感覺到很挫敗。這半年來，她辛辛苦苦努努力力，但賺的錢都不如這次購物的零頭多。

要是父親願意把給她玩樂的錢給她創業的話，她會很高興的。别的不說，就不用一直欠着朋友的錢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江有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她先不按父親安排的路走，不肯循規蹈矩的，現在又怎麼能要求父親的幫助呢？

以父親的性格，他沒在背後踹她一腳就算不錯的了。

她也不是想走捷徑，隻是，隻是，她欠朋友還有哥哥的錢實在是太久了，就算每個月一點點一點點還，也還是杯水車薪。

雖然他們都很好沒有開過口，但江有唐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在占他們的便宜。還有她哥哥，哥哥。

江有唐一下子想了很多，不過面上不顯，還是照常付了款結賬離開。

買了好多衣服呢，有一二三四五，數不清了，反正有好多個袋子。

不由分說，林淩直接就提了大部分袋子，真的很重，他一下子就因為重力還被往下壓了一下。

“小淩，不要緊嗎？”江有唐看着剩下的零星幾個袋子，伸手想多分擔幾個。

但毫不留情地被林淩拒絕了。

“不要了，這點不算什麼。再說了，又不遠。”

這話說得倒不錯，江家的專車就在外面不遠，很快就到了。

見他這麼堅持，就知道反對無效，于是江有唐也不說什麼了，隻是看他吃力的樣子隐隐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