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手們的樂感都不差,能聽出七七八八,隻是猜歸猜,都不敢把猜的人名說出來。
還得是底氣足的導師才會站出來,許浚如立即開火:“什麼洗歌?如果沒有付對方版權費,沒有署名,那就是剽竊。”
制作人義憤填膺,跳出來:“這這這……如果節目裡哪位選手幹了這種事,立刻、馬上來找我!”
他直直瞪着騰墨飛,就差當場把人咔嚓,踢出節目組,但他畢竟給了騰墨飛和背後資本操作的空間,讓資本和《聲由心生》的制作公司能夠體面地分開。
周蓑雲把U盤拔了,走下舞台。
導演愣了愣,跑上去對着直播鏡頭說:“出了點小狀況,大家也聚得差不多了,都撤吧。”
幾個直播鏡頭晃過神來,趕緊停播。如果說周蓑雲那件事能吸引流量,那騰墨飛這件事屬于跟平台鬧掰,性質上不一樣。
周蓑雲不肯走了,說:“導演,李經頌還沒給我道歉呢。”
導演為難,喊李經頌:“你道個歉吧。”
李經頌剛想說老子就不道,導演涼涼吐出一句:“以後還想在圈裡待着就道歉。别給自己家長找事。”導演斜眼瞟簡遼燃的方向。
李經頌吐了三次氣,自己倒委屈起來,吼着叫:“對不起行了吧。我李經頌對不起你周爺了!”
導演問周蓑雲:“行了嗎?”
“還行吧。”周蓑雲甩着U盤的帶子,又說:“導演你還有很多煩惱事,我就不給你添堵了。今天就勉強這樣吧。”
導演氣笑了,這位主子看着純善,原來也是長牙的兔子。
直播間的評論走向已經無法預測,有扒視頻中歌曲的,有扒騰墨飛出道經曆的,有扒周蓑雲出生地的,有扒周蓑雲身上名牌真假的,有扒騰墨飛背後資本的,有扒周蓑雲視頻的來源的,有扒簡遼燃和周蓑雲關系的,有推測節目處理結果的,還有各路粉絲搖旗呐喊的……
總之,沒有赢家。
周蓑雲這波自證清白雖然讓他漲粉了,可是大衆印象分仍舊不高。
導演通知明早分批次離開古鎮,之後便将人遣散了,尤其叮囑現在節目組正接受上級和群衆的監督,選手們禁止外出惹事。
大家各自回房。姜随擔心周蓑雲心情不好,在樓下便利店買了東西上去找他,鄧岱和步方期擰着門把,說:“出去了。”
姜随立刻想到天台。
步方期:“為什麼去天台?”
鄧岱:“因為約架都約天台。”
三人準備爬樓梯上去救人,萬一騰墨飛和李經頌二打一,周蓑雲沒勝算。
天台上隻有風,沒有人,周蓑雲在群裡發來遲到的回複——他出去一下,别聲張。
——
周蓑雲回複完隊友,站在綠河邊,江春望着河水不說話。
“你很缺錢嗎?看着不太像。”
江春這次沒穿磨毛邊的襯衫,而是一件灰色羊絨毛衣,頭發和臉也收拾幹淨,還用眼鏡遮一遮大小眼的瑕疵。
江春:“跟你比肯定缺。”
“既然不缺錢,為什麼要那麼聽他們的話?你也不像一個聽話的人啊。”周蓑雲也看着河水,又說:“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我有一對有錢父母,你生來就是孤兒。”
江春回看他,自嘲:“這麼多年我還能不明白,人的命就是不一樣的,沒法比。我為什麼幫着他們,因為我要在你落魄時候再出現,我要你被全世界趕回那條小水村裡,我再出現。我們現在的地位不平等,永遠沒辦法再談什麼朋友。”
“我覺得你走之後我才長大的。人要想留住對自己好的人,就要有能力保護那個人。我們是哥們,是朋友,甚至我們可以一塊過日子,但我沒有辦法給你現在你有的生活。那是不是你可以降一降身份,我們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呢?”
再羸弱的Apha,他也是apha,江春也有江春的心思。
周蓑雲不想深究那些複雜的心思。
周蓑雲:“你太容易上當了。”
江春:“我不上當我就沒機會。”
周蓑雲:“這次走了我們就不見面了。”
江春:“那還能怎樣?我抱着你一起跳進河裡嗎?”
周蓑雲:“我水性很好。”
江春有點把持不住紳士态度了,大小眼瞪着水,說:“所以哪怕掉進河裡,你也不會和我在一起,那我能怎麼樣?”
周蓑雲:“走了,兄弟。”
周蓑雲來就是為了做個告别,畢竟沒有江春,他可能餓死或者凍死在水村某個晚上。
回到酒店,姜随勾着鄧岱的肩膀,兩個人擠在門前面睡覺,周蓑雲在把人踢醒前,給兩個人拍了一張照片。
步方期正好揪着大塑料袋過來,喊:“你終于回來了。”
其餘兩人也跳起來,四個人進屋裡,步方期把袋子裡的酒和烤串拿出來,說:“燒烤時候碰到其他幾個組的人了,導演不讓出去,全偷跑出去的。”
鄧岱:“又不是學生,還能真循規蹈矩在酒店裡待着?”
步方期:“我和你們說吧,風氣特别怪。騰墨飛一出事,有些人就黏上沈竹意和文帝度了,然後嚴奚今也被拉着去喝酒了。”
“簡老師呢?”周蓑雲咬着串問。
“不知道啊。”步方期奇了怪了:“簡老師是大明星,不可能去撸串吧。”
剛提人,内線響了,周蓑雲去接。
“回來了?”簡遼燃從房間内撥過來的電話。
“嗯。”
“姜随他們都在?”
“嗯。”
“你等我。”
周蓑雲嗯不下去了,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