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第五次調整了折扇的角度,确保它能恰到好處地映着窗外的陽光,在自己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斜倚在客棧二樓的欄杆旁,刻意擺出一個憂郁才子的姿勢,左手執扇,右手虛握成拳抵在額前,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遠方。
李鳳遙出來就看見這造型,頭上緩緩打了個問号,在識海中問,“元寶,他又在搞啥子夭蛾子哦?”
【不知道,請宿主自行探索。】
她不想探索,她決定繞道走,聽說他喜歡養野獸,什麼黑豹子金豹子,萬一以前被咬了,這時代又沒有狂犬疫苗。
朱厚照發現她居然沒有被他的帥氣所折服,将折扇在掌心重重一合,擋住少女的去路。他墨色錦袍繡着金線雲紋,在陽光下晃得人眼暈。
李鳳遙用看智障的眼神關愛的看着他,朱厚照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他清了清嗓子,折扇又唰地展開,擺出個自認風流的姿勢:“姑娘且慢走,聽朕...咳,聽本公子為你賦詩一首——”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他學着書生樣搖頭晃腦地吟誦着,眼睛卻直往李鳳遙臉上瞟。
李鳳遙一言難盡地聽完,“這是李白的詩,還有你背錯字了,是'春風拂檻'不是'春風扶欄',還賦詩,認點字吧你。”
她推開他,“擋什麼道呀?”
媽的,皇帝這麼文盲,這個江山看着就沒盼頭的樣子,系統還設置時空鑰匙一億兩,沒救了,毀滅吧。
朱厚照沉思,是嗎?他看上的女人,就是這麼聰明絕頂才智過人。
他跟過去,“姑娘——”
“停——”李鳳遙喝住他,“姑娘個錘子,有沒有規矩,叫掌櫃!還有,我們跑堂不能穿這麼花裡胡哨的,我們有工作服,放你的上房了,明天自個弄。還有,把廚房竈弄燃,要做飯了。”
真是個半點規矩都沒有的皇帝,懂不懂打工怎麼打啊!
她看着對面開始皺眉,終于求生欲起來了一點,“乖啊。”
朱厚照又被哄好,“好嘞!”
李鳳遙冷哼了聲,“那還不快去!”
朱厚照在竈邊燒火的時候,都想不通,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快!
李野從衙門下值,想着回去前去客棧看看妹子,幾天沒見别出什麼事沒人搭把手,他在客棧門口站了半天,看了裡面的裝修,又出來看看門牌,再看看裝修,又出來看看門牌。
對啊,這是他妹子的老破客棧啊,怎麼幾天不見,重建了一樣?
李野看人從後院出來,“哎,老妹,這客棧怎麼回事啊?”
李鳳遙從後院出來看見一個捕頭,吓了她一跳,她還是沒代入鳳姐身份,突然被人喊老妹,總覺得怪怪的。
“哥哥——”
李野喝住她,“站住!”
李鳳遙腳步一頓,歪了歪頭?
李野指着她轉了轉,“喊這麼乖,又闖禍了?”
李鳳遙搖了搖頭。
李野轉頭看了看新裝修,“借高利貸了?”他後退了一步,一本正經的嚴肅臉,“說好啊,你哥沒錢,一分錢都沒有,全被你嫂子搜刮幹淨了。”
李鳳遙哼了一聲,“就不能想點好的嗎?這都是我花自個錢裝的,等你的錢,這客棧都塌了!”
李野呵呵尬笑了聲,“是嗎?我妹子出息了啊,這客棧裝修得漂亮。”
李鳳遙看他那副見風使舵的嘴臉,懶得理他,行了,今天王嬸不在,你回家吃飯去,我才不給你做飯!”
“這話說的你做的能吃一樣。”李野沒忍住到口的槽點。
然後後廚冒起了滾滾濃煙。
李鳳遙腦子當機了一下,立刻沖進去,“我的竈台!!!”
然後還好,她還以為是起火了,隻見朱厚照灰頭土臉地蹲在竈台前,錦袍沾了炭灰,手裡還攥着一把柴火,一臉無辜地擡頭,“我也點燃了啊——”
李鳳遙氣得直跺腳,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柴火,“你怎麼笨的連生火都不會,你看看?!煙道閥門都沒開!"她指着竈台側面一個鐵制的小閘門。
朱厚照眨了眨被煙熏得發紅的眼睛,“這個鐵片子還要動的?”
李鳳遙沉默,咬牙吐出來一個字,“滾——”别逼她動手。
聽到動靜的蘇婉兒從樓上下來,“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李鳳遙吐出一口長氣,“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