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腦發熱拉着朱厚照就跑,沒人敢攔,把他拉回客棧,她人都慌了,一時都忘了他身份。“你快去換個衣服,官差要來抓你了。”
朱厚照朝裡頭喊,“換衣服當然要洗澡,豆子,浴桶裡打熱水,我要好好洗掉晦氣。”
李鳳遙才冷靜下來想起這人身份,啊對,對于他來說,殺個冒犯他的人而已。封建社會生殺予奪的權力,隻有一人有,畢竟他就是王法。
隻是前面他的好說話掩蓋了他身份的恐怖,她才來大明不久,都沒有皇權的概念,如今在市井中化為赤裸裸的血,才讓這為所欲為的權力具象化。
朱厚照以為她吓到了,大明不是法外地,這種明目張膽行兇肯定是死刑,但他又不在規則之内。
“怎麼了?不過就是一個小人而已,他敢冒犯我,他就已經死了。放心吧,官府拿我沒辦法,自有人給我善後。”
李鳳遙如今人設,還不知道他身份,就應道,“你去洗澡吧,把這衣服燒掉,你不跑的話官府來了也不關我事。”
另一邊報官的人告衙門,縣令一聽,光天化日之下膽敢這般行兇,這還了得,準備親自去拿人,江彬就拿指揮使令把人吓了一跳。一句那是皇帝,把縣令走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什麼鬼啊,他知道皇帝荒唐,但怎麼能這麼荒唐,還打死了人,天啊!!!重要的是,皇帝在他的地盤上!!
江彬放下話,讓他自個處理好,不能暴露陛下行蹤,否則引來刺殺他就擔責吧。縣令欲哭無淚,找人了解前因後果,抹了把臉,帶李捕頭去處理。
走到半道想起來了,看着往前走的李野,“慢着!”
一聲大喝把李野吓一跳,這縣太爺今天咋,一驚一乍的。“咋了大人?”
他看着一無所知的李野,“龍鳳客棧的李東家是不是你家親戚?”
“是啊,我妹妹啊,我準備下了值再過去,那邊這幾天是非多。”
縣令一下子就變了态度,轉變非常絲滑,“哎呀,李捕頭,你早說啊,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
李野:……???
——
李鳳遙看着縣令善後,可趙東家的親眷哪肯,跑過來指着朱厚照,“就是這人殺的我兒,人都沒跑,怎麼不拿下他,這天底下沒有道理了嗎?他必須血債血償!”
朱厚照冷哼一聲,“那當然因為我是甯王,這地縣令,哪有治我罪的資格,我甯王殺個冒犯我的人,還需要與誰解釋嗎?我就是王法!”
縣令目瞪口呆,忙過來跪下,非常配和,“甯王殿下說得對,趙黠一個庶人,竟敢對甯王口出不敬,潑甯王的黑水,不當惡意欺辱李掌櫃,罪該萬死,甯王殿下不過替天行道罷了。”
李鳳遙很懵,她眼睜睜看這人給不知道在哪的甯王潑黑水,怪不得日後甯王非要造反呢,這誰能忍住不造?
朱厚照揮揮手,“退下吧,不要來招惹本王,否則通通下獄!”
圍觀群衆目瞪口呆,這人竟是甯王,還當過幾天小二,天啊,這客棧來頭這麼大!
縣令擦着汗走了,疏散了吃瓜的,把先前傳流言潑黑水罵人的吓了一跳,生怕被報複,然後自己去給人洗白,免得甯王聽見什麼不該聽的查到他們。
梅龍鎮這小地方,縣令都是他們見過最大的官了,結果縣老爺隻能跪着,死了人也白死了,大家很是敬畏。
看人都走了,李鳳遙走過去,咳了咳,“你是甯王殿下?”
朱厚照想了想,然後昂首挺胸,非常裝逼道,“當然是真的,像我這樣的藩王,從不說假話。”
李鳳遙蹙眉看着他,“可是藩王能随意離開封地嗎?該不會以後有人抓了把柄參你,你隻能以死謝罪吧?”
朱厚照臉僵了僵,藩王離開封地怎麼了,他一個皇帝還離開皇宮了呢。
“不會有人敢如此大膽,天下誰不知道我甯王的好名聲。”
李鳳遙團扇遮臉,順便遮了抽了抽的嘴角,合着你是嫉妒人家的好名聲是吧?甯王遇到你這麼個侄兒,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