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銳到鎮上時已經過了飯點,小二見他進來卻依然熱情地招呼他,居然也是記得他這個才來吃過幾次飯的人。
“多謝,不過我今天來是想見你們掌櫃的,想與貴店談一樁新生意。”
小二一聽也不敢瞞下,請示了管事來招待他。
“不知先生所說的生意是什麼?”
“便是這個。”
程銳也不賣關子,直接讓管事的看了他背簍裡的豌豆苗。
雖然是在幽暗的背簍裡放着,但是卻掩蓋不住那抹生機勃勃的翠綠,光是一看就叫人喜歡。
管事的心知這恐怕就是他們新掌櫃一直在找的機緣了,不敢馬虎,連忙引薦了程銳。
巧的是傳聞中那位年輕的掌櫃正好在酒樓内查賬,一聽也是來了興趣,親自出來查看。
“兄弟,這是什麼?怎麼在下從未見過?”
“這是我表兄南渡偶然得到的豆子,名為豌豆,雖然不可磨漿做豆腐,卻另有一番風味,掌櫃如今所見便是其芽葉,我們稱之為豌豆苗。”
掌櫃上手摸了一把,确實幼嫩新鮮,已經開始估算這東西能怎麼賺錢了。
“不錯不錯,兄弟有多少這東西,售價幾何?”
眼見掌櫃是來了興趣,程銳卻搖了搖頭。
“這東西難得,我表兄也隻攏共得了一百斤。”
“一百斤?”
這倒是麻煩,一百斤不知道夠幾個人吃,他這邊招牌打得正火熱,别人來吃,結果他說什麼,唉,客官對不起,沒有了。
這像樣嗎?
不過這東西勝在好看又新奇,即使隻有一百斤也不打緊,正越是得不到的越好嘛。想到這裡,掌櫃已經決定要買了,又聽見那漢子開口了。
“何掌櫃,在下這東西不難賣,但卻是第一個來找您的,正是因為您在外面貼了想要開創新菜品的想法,在下才決定第一個向您提供這豌豆苗的。”
一句話說到何掌櫃心裡,但是又覺得隻是擡價的話術,因此也不搭話,程銳并不在意,他的目的不是賣這一百斤豌豆,而是其他的,因此繼續說了。
“在下上旬來這裡吃飯時,粗略估算了店裡的收入。一樓每日接待約三百人,人均最低花費六個銅闆,抛去成本,一樓這麼多地方,一日最多不過賺一兩銀子,但是二樓随便一桌就能賺到至少一兩銀子,可惜之前食客維護不到位,流失了許多顧客去其他酒樓,因此掌櫃您一直在找新招将他們吸引回來,對不對?”
估算營收這種事情不難,有個經驗的都能做到,這漢子的算法雖然保守,但這酒樓的本質确是看得很清楚,三言兩語間,掌櫃已經從要買菜變成了想招聘這個人了。
“是,你可有來此管事的意願?若有,這批新菜我以十個銅闆一斤收了。”
十個銅闆一斤,雖然說起來和肉一樣貴了,但是如果能以一兩銀子就招到這樣的夥計,那可能頂得上之前跑到其他家的那些夥計了。
程銳還不知道老闆已經開始打他的注意了,還在介紹他的重頭戲。
“這批新奇的菜芽掌櫃的您肯定能用它們來吸引一批食客,可是這麼一盤菜芽再如何精貴,一盤也不過賺一點點錢,真正的想要發揮它的最大價值,還是要搭上其他菜來賣,可是您知道,這樣好的東西,自然是清炒為最佳。”
“是這個道理,但是你還未入職管事就如此操心,不怕我不給你結月錢嗎?”
程銳才發現原來掌櫃已經開始想到這裡,索性提前說清楚了。
“在下家中還有人要照顧,怕是無法穩定上工,況且,掌櫃您的賺錢之路也不在這一個人身上。”
掌櫃點點頭,也不再強求。
“你想說什麼繼續說吧,要是有用,我也可以花錢買。”
“多想掌櫃,要想讓這豌豆苗帶動店裡其他菜品,在下有一個菜方,可以解憂。”
程銳的計劃就是來賣這個菜方的,光是單純的豌豆苗全部賣掉隻能賺到幾兩銀子,但是菜方就不一樣了,最起碼可以賣十五兩銀子吧,可以把他家後院後面那塊地買回來了。
那塊地原本也是程家的,可惜被原主低價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