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有身份的管事。他拖着我的胳膊,朝着那座大院落走去。
「記住,」季白在我耳邊低聲提醒,「你現在是昏迷的,除非萬不得已,不要有任何反應。」
我在布袋下輕輕點了點頭,努力讓身體放松,配合季白拖拽的動作。
院門前站着兩個壯漢,看到季白拖着一個蒙頭的人走來,立刻警覺地上前攔住。
「站住!這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其中一人粗聲喝道。
季白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那塊皇子玉佩,在月光下晃了晃:「麻煩通報一聲,六爺的人到了。」
兩個守門人湊近一看那玉佩,其中一人撓撓頭:「這什麽玩意兒?看起來挺精緻的,但我們也不懂這些。」
另一人也搖頭:「就是,哥們,你這玉佩再好看,我們也不認識啊。你說你是六爺的人,有什麽證明嗎?」
季白心中暗罵這兩個笨蛋,但表面上故作震驚:「什麽?你們連六爺的信物都不認識?」他的聲音漸漸提高,「叫你們的頭來!這種大事也是你們能擋的?」
「你吼什麽吼!」其中一個守門人不服氣,「六爺六爺的,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
季白故意做出憤怒的樣子,聲音更大了:「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們這裡是怎麽做事的!連六爺的玉佩都不認識,你們難道沒聽過『夜莺歸巢,需清理舊巢』這句話?」
「什麽夜莺……」其中一個守門人撓頭,完全聽不懂。
「還不明白?」季白故作不耐,「『金風送爽,玉露生涼,老巢該換新,舊燕當歸西』,這都不懂還在這裡當差?」
兩個守門人被這文绉绉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但又不敢承認聽不懂。
「你再囉嗦我們就動手了!」守門人開始不耐煩。
「動手?」季白冷笑,「你們試試看!我看你們敢不敢對六爺的人動手!叫你們的上頭出來!出來!」
季白的叫嚣聲在夜空中響起,院内很快就有了動靜。腳步聲急促,透過布袋的孔隙,我看到一個面相兇狠的中年漢子匆匆跑了出來。
「怎麽回事?大半夜的吵什麽?」中年漢子正要發火,但當他看到季白手中的玉佩時,臉色瞬間大變。
他一把推開兩個守門人,快步上前,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塊玉佩,然後立刻變得畢恭畢敬:「這位爺!您是六爺的人?小的胡三刀,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季白見狀,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仍然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你就是這裡的頭?手下管教得不錯啊,連六爺的信物都不認識!」
胡三刀連忙轉身對兩個守門人怒吼:「混蛋!連六爺的玉佩都不認識!平時教你們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兩個守門人吓得面無血色,連忙跪下:「胡哥,我們……我們真不知道……」
「滾一邊去!」胡三刀一腳踢開他們,然後對季白陪笑道,「這位爺,小的手下不懂事,您别跟他們一般見識。敢問您是……?」
季白這才稍微收斂怒氣:「魏信之,奉六爺之命前來。」
「魏管事!」胡三刀連忙躬身行禮,「久仰六爺威名!不過今晚沒收到六爺的消息啊……」
季白指了指手中拖着的我:「這是六爺的急事。這女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六爺讓我帶過來處理。順便看看你們這裡最近收的貨色如何。」
「原來如此!」胡三刀恍然大悟,臉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魏管事,六爺真是謹慎!我們這裡最近确實收了不少好貨,其中還有幾個小的,品相極佳!」
我心中一喜,看來小寶很可能在這裡!
「那就讓在下開開眼界吧。」季白說道,「六爺對你們這裡很關注。」
「太好了!」胡三刀興奮得搓手,「魏管事,您請!我這就帶您去看看!」
他轉頭對身邊一個瘦小的手下吩咐道:「把這女的先帶下去關起來,等會兒再處理。記住,她知道的太多,不能跟其他貨色關在一起。」
我心中一驚,這跟我們的計劃不一樣!按照預想,我應該被當成普通人質關押,這樣才能找到小寶。但現在……
「魏管事,咱們先到雅間坐坐,」胡三刀殷勤地對季白說道,「喝口茶,聊聊六爺最近的情況,然後再慢慢看貨不遲。」
季白點點頭:「也好,正好有些話要跟胡兄弟談談。」
我感覺有人抓住我的胳膊,開始拖拽我離開。透過蒙在頭上的破布,我隐約能看到季白正跟着胡三刀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