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大學家屬院,
于逸終于下了樓,直接站在了傅法師面前,目光灼灼打量對方:“你是葉峥凡師傅?”這人周身氣勢似水又似山,是于逸回南江市之後見過修為最高的人。
“對。”傅法師面不改色,但他身邊葉峥凡到底年輕,眼神震驚中滿是忌憚。盡管早猜到于逸應該有了人形,但真正見到卻還是很讓人吃驚的好吧。
“你比你徒弟厲害看起來厲害多了,咱倆先幹一架。”于逸眼中戰火熊熊,躍躍欲試。
他都這般挑釁了,傅法師自然不可能退縮。兩人竟像是有默契一般,雙雙催動了體内的能量。白色氣浪好似火焰綻開,迅速從軀體分離,而後騰然升升空,帶着山呼海嘯之勢,驟然在上空相撞。
轟然一聲巨響,能量似波浪一般輻散開,掀得附近樹枝亂晃,樹梢下的鳥雀叽叽哇哇亂叫,撲騰着翅膀炸鍋了似的亂飛。
這一撞之後仍不停歇,以各自軀體為支點,能量持續不斷湧出,對撞,然後僵持,蓄力再次對撞……
整個家屬院都聽到這陣動靜,不遠處有人驚呼:“什麼聲音?哪家高壓鍋炸了麼?”樓上還有人冒出個腦袋:“我家窗戶都震響了,還以為地震了呢。”
“不會是學校那邊實驗室爆炸了吧。”
葉峥凡往後退了幾步,看得心驚肉跳。原來他昨天和于逸的交手,人家壓根人就還沒使出真本事呢。看那于逸那股能量的沖勁兒,他咋感覺他師傅今天要英名掃地呢。
幸好這一幕普通人看不見,否則早就打110了。
“于逸,早飯吃了沒?”
正當兩邊暗自鬥得你來我往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于逸下意識回頭,見是許懷謙站在不遠處,頓時又收回視線繼續跟傅法師鬥法,偏偏嘴裡還不忘回了句,“我不吃!”他要打架,即使不是比拳腳功夫,也挺有意思。
許懷謙見他眼神格外晶亮,明顯處于一種亢奮狀态,正要繼續說話,葉峥凡卻抓住時機,“别呀,這都到中午了,早飯都沒吃可别餓出個好歹,我都聞着誰家蒜苗回鍋肉的味兒了。”
葉峥凡說這話的時候臉都是熱的,心裡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師傅哎,你老人家快别打了,動靜這麼大,中午人都回來了,再打就要露餡兒了。而且看看人家還能分神說話,神态一點也不勉強,可你分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啊,嘴巴都煞白煞白的了。
許懷謙聽不見葉峥凡的心聲,卻輕易看出對方此時的焦急,他表現得像是才注意到了對方,上前一步:“您是?”
葉峥凡朝着許懷謙拱手,身體卻有意識将許懷謙攔住,不讓他太過靠近:“丹青觀葉峥凡,旁邊這位是我師傅,傅忠天傅法師。”
聽到兩人是丹青觀裡的道士,許懷謙神情沒有太過詫異。隻是他沉默片刻,突然擡腳往右走,葉峥凡這次直接幹脆伸出手臂:“危險,别……”
話還沒說完,許懷謙已經微微側身,從左邊越過葉峥凡,朝着傅法師道:“兩位道長日安,不知道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許懷謙卻不知道,他這幾步直接讓他暴露在了兩股能量攻擊範圍内,他隻覺得面頰好似被風刮了一下。
葉峥凡正要伸手把人拽回來,于逸的能量卻已經分出一股,快速向許懷謙襲去。與此同時,傅法師也發現了許懷謙這個普通人,猛然收勢,做好生扛住于逸的下一次攻擊的準備。
此時此刻,在場外的葉峥凡看得最清楚。
半空中的原本屬于于逸那股強勢能量氣流突然一分為二,一股将許懷謙從頭到腳罩住,一股耀武揚威地沖散了他師傅的那股能量,然後打着旋轉了幾圈,又一個俯沖全勢歸于于逸自己體内。
“哼,”于逸朝着傅法師下巴高昂,眼中氣焰相當嚣張。傅法師沉默片刻,拱手低頭認輸。
能收放自如且還能分心護住普通人,正面沖擊時也難分伯仲,他确實不如。
于逸都快飄起來來,正要朝身邊許懷謙得瑟幾句,卻突然回想到剛剛的場面,欣喜頓時變成不滿,橫眉冷對:“你過來幹嘛?”要不是他經常釣魚,對能量的調用和操控都相當精細,剛才許懷謙說不定就要嗝屁了。
許懷謙并不知道自己剛剛在生死線上做個了來回跳,卻看出了于逸跟這個年紀大點的道士之間的氛圍變化。他原本想把這兩個道士打發走,現在看來,他好像多餘出面了。
于是,他笑了笑,并不怎麼在意于逸的惡聲惡氣,“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因為站得夠近,哪怕有鏡片遮擋,于逸也能看清許懷謙的眼睛,裡面好似沼澤滿是泥濘。于逸低頭摸了摸肚子确實有點空,他打了個哈欠,恢複了剛起床時的懶散,“不知道,有啥啊?”。
“牛肉米線?昨天炖的牛腩剛好可以做澆頭。”
“也行。”
兩人邊說邊往單元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