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的熱烈,李椒依舊喘着粗氣,探頭到長安耳邊,小心翼翼輕聲道:“别哭,别哭了好不好,吓到你了吧,是我不好,我逾矩了,你别哭了,我保證成親之前,我再不那樣子對你了。”
長安聞言猛地回頭,不想彼此唇齒剛好碰到一起,兩人觸電般,瞬間彈開,長安将臉埋回抱枕裡,羞答答,嬌滴滴的嘤嘤哭道:“你根本什麼也不懂。”
“是,我不懂,我什麼也不懂,剛才太沖動了,我錯了,你别生氣!”李椒慌了神。
長安慢慢支起上身,扯下床上大鏡子的罩簾,看了一眼鏡中的李椒,又埋頭痛哭起來。
李椒更慌了,他平時自诩是克己複禮的正人君子,如今卻忘情至此,這般失禮辱沒心愛之人,她該多傷心,對自己多失望啊。“長安,我這就下山去,天亮就來提親。”李椒義正言辭,信誓旦旦。
“你……傻瓜!我根本不能嫁你!”長安哭得更盛了,“我是癱子,是個廢人,我根本不能嫁人……你偏一口一個提親,一口一個娶我,你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嗚嗚嗚……”
鏡子裡長安梨花帶雨,哭得美極了,身後的李椒聽傻了,也看傻了。
李椒癡愣良久,才想起安撫,溫柔道:“别為這個擔心,你的情況我都知道,父親知道,祖母也知道,你這樣子是我害的,我理應負責,咱們又彼此有愛,深情相托,結為夫妻最好不過。”
“我不嫁你,我才不嫁你……”長安哭着拒絕,轉身往床下推李椒,叫他離開,可她畢竟下身癱瘓,一下便被李椒按住。
“我愛你,我愛你,你癱了還是怎樣,我根本不在乎,我隻在乎你!”李椒輕捏着長安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認真聽完這段話,然後狠狠吻了下去,衣衫盡褪……
大鏡子裡,兩人一覽無餘,郎才女貌,年輕的身體交織在一起,真美啊……
“會懷孕的……”緊要關頭,長安打斷李椒,死死攥住裹在下身的薄毯。
渴望一鼓作氣,一瀉千裡的李椒,滿眼情欲,沙啞着嗓子,利用僅剩的一毫理智,努力按捺着躁動與急切,承諾道:“我必娶你進門,你放心生下來。”說罷繼續瘋狂親吻長安的頸子,香肩,雪脯……手上拉着薄毯的力度加大。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癱子,下身沒有知覺,我可以懷孕,但根本無力分娩,到時候要麼保大人,要麼保孩子,要麼大人和孩子都生生被憋死!!!……所以,我說我是個廢人。”淚滴瞬間眼角滑落,長安絕望的咬着唇哽咽,别過頭去,不再阻止李椒。
李椒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瞬間清醒,如何還能繼續下去?“……咱們,咱們可以不要孩子。”李椒心疼如絞,抱着長安柔聲安慰道,“别怕,别害怕,我再不會讓你遭罪受苦。”說罷,在她肩頭輕輕一吻。
長安歎了口氣,“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腰斷了,下身一點感覺也沒有。”長安撫摸着李椒擰成疙瘩的眉頭,描摹着他還殘留着些許激情的眉眼,凄慘絕美的苦笑道:“情欲是上天賜給每個人享受美好生命的成人禮,卻獨獨忘了給我。你看我雙目清明,哪有一絲動情。我是殘缺的,我沒感覺,我根本不是個女人,給不了你……”
“你是你是,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李椒抱着長安,急切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沒有那種事,我也可以,我真的可以,不要孩子,并非随口一說!”他自責自己一時忘情縱欲,引得長安傷心絕望。
“别胡說,李家人丁興旺指望你和世子,你說出這種話來,置我于何地?”長安蹙眉,道:“我是廢人不能像常人一樣生活,已然是不争的事實,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要是愛我,就全聽我的。不聽,就别說愛我,以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别!……你說,我聽,我……我先聽聽。”李椒很不安。
“你……”長安憋得一時語塞,羞憤道:“我到底怎麼你了,就把你騙狠了,時時刻刻都防備着我戲耍你騙你!?”長安滿臉失望,咬着粉唇,含淚看着李椒。
長安心中驚駭不已,原來平安曾說的信任崩塌,對人影響這般深遠,竟超乎她的想象。李椒對她的深愛,長安完全感受得到,可是李椒對她信任崩塌了,幾乎很難再心無旁骛,單純直白的信任她。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他對長安的堤防,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湧上來的本能。
“長安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好像失去了信任的能力,我也很痛苦,我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了。”李椒愧疚極了,他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那是極度自責造成的,他紅着眼睛,眼淚一顆一顆砸在身下長安的胸口上,他真的很痛苦。
長安看着他,心疼地歎了口氣,溫柔倚在他懷裡,接着說方才沒說完的話,“我說,你聽好了,我和你隻能這樣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咱們的緣分隻能這樣了。”長安很冷靜:“你已經是玄止境了對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境界,童子身自然不用守了,所以方才才沒了顧忌,要同我那般。如此,你便趕快成家吧……”
修習武道,童子金身很重要,玄止境之前失了童子身,便很難跨境升階,玄止境之後,若還能保持金身,修為精進更快!但世人還要傳宗接代,玄止境之後自然要成家立業……
“長安!……”李椒打斷長安,眉頭打結,坐起身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