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聞言也看向長安,長安抿着茶,良久才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啊,感情的事,沒答應就是拒絕。平安臉上的失望,比懂王還甚了幾分。
“哦……我知道啊,我甚至知道是誰,但沒關系,我不介意的。”懂王認真道。
“你知道是誰?你怎麼知道?”平安不安的問。
“我……”懂王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噢,長安身上總帶着太子哥哥的畫像,之前在祠裡時常拿出來端詳,我……不小心撞見過……”懂王有些尴尬。
原是這樣,平安放下心來,隻道懂王是妙手娘娘祠的常客,長安确實總對着太子畫像癡迷沉淪,他撞見是遲早的事兒。
長安依舊閉着眼,不動聲色,她雖然總是端詳上位畫像,但卻極為小心,從不在人前暴露,細細回想,能叫撞見的隻有那次,她在祠中坐診,因倒春寒腸胃受冷,陡然失禁,忙說身體不适,叫堂邑夫将病患安頓到祠中客房小憩。
去内室緊急擦洗更衣,太匆匆,畫像差點被平安混着髒污的衣服一起拿去河邊清洗,她慌張不已,卻因行動不便,無可奈何,隻能幹着急,好在堂邑夫及時幫她将畫尋回。
失而複得,長安急切檢查确定沒有污損,長舒一口氣,對着畫像看了好久,才安心放入胸口的夾層裡,正好懂王來祠中看望她,當時他站在門口神色古怪複雜,兩人四目相對,長安坐在小榻上,請他進來,他卻呆立在那裡,似有心事,一時想得失神,長安叫了幾聲才回過神來。
恰時堂邑夫幫平安把洗好的濕衣服薄毯床單,挑回來于院中晾曬,兩人說說笑笑進到祠中,見懂王來了,熱情迎接,才打破尴尬的氣氛。
長安還以為自己久居鮑室,當時堂内雖然焚香,卻依舊因她失禁而空氣污濁難聞,懂王嫌棄厭惡,是以不肯進入,往後,長安便都在祠堂院中紫藤花下的茶桌接待他。如今才道,是懂王探知了長安心事,腦子一白心大亂,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作何反應,人整個懵掉了,空氣清新不清新,他根本沒在意。
“……我再考慮考慮。”長安舒服的躺在搖椅上,閉眼思考好一會兒道。
“哦!”懂王心塞了一下,有些失落,看着平安美麗的側顔,不禁看愣了。
坐在兩人之間的平安看看懂王,又看看姐姐長安,再看看懂王。心裡不禁念叨,虱子多了不咬人,長安不是說要把握短暫青春,享受無盡愛意嗎?那為什麼……她不太明白長安不接受懂王的意義何在,卻也不敢任意揣度,随意建言。
二月二,龍擡頭,是長安的生辰,長安選在那日從曉天鏡裡出來,意味新生。
她先叫堂邑夫把妹妹平安找來山居小院,姐妹倆一相見,便抱頭大哭一場。後來妙手娘娘祠建好了,在祠裡長安見了柳延年,鄭清等家人,後來柳延年帶着懂王來了,誰知懂王對長安一見傾心,動了真情……
隔日他手捧鮮花,單膝跪地,表白心迹,平安直呼大跌眼鏡。堂邑夫問什麼是眼鏡,平安說就是叆叇,堂邑夫便一直糾結,懂王示愛長安跟叆叇有什麼幹系。好在彼時妙手娘娘祠新建,名不見經傳,來看病問診的極少,當時祠中隻有他們四人,此事隐秘。
長安深感意外,懂王平日和平安很談得來,但卻一點男女感情都沒有,兩人處的比兄妹還兄妹,為此,多次撮合二人的賢貴妃惋惜不已。如今他卻毫無征兆,對與平安神似的自己一網情琛!!!
長安頭疼,與平安,堂邑夫回到小院後,論起此事,不禁感歎,愛情果然沒有道理可講,毫無邏輯可言。
懂王的深情,突如其來,完全在長安的計劃之外。長安有些亂,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考慮考慮,讓平安堂邑夫包括懂王在内,對此事守口如瓶,不可再讓第五個人知道。尤其懂王,若叫人看出半分心思,長安此生不理他。
“哎,懂王你瞧瞧你那副癡情樣子,光是望着我姐姐,那嘴角就翹得加特林來了都難壓,啧啧啧,你這麼喜歡我姐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妙手娘娘祠的門檻都給你踏破了,若是真的在對面山上建了城堡,保不齊會架上一台自制望遠鏡,成天盯着我姐姐看,那你豈不是成了偷窺狂?”平安倒吸涼氣,捂着嘴巴故作誇張,逗弄懂王。
懂王聞言,果然一個激靈,驚呼道:“平安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是那種人?便是愛而不得,我也光明正大!”男人在喜歡的人面前,都很要面子,故而反應極大。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吓我一大跳。”平安嚷嚷着,氣得打了懂王一拳。
懂王捂着被打疼得地方,憋了半天,一臉無語,委屈道:“……哪個男的不挨小姨子的揍啊,忍了!……嘤嘤嘤……”
平安聞此言,看了看長安,見長安毫無波瀾,依舊閉目養神,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便惋惜道:“誰是你小姨子,别做夢了,我姐姐根本不答應你。”
懂王被戳中,頓時揪心,滿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