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成績很好?”
這時候就幸虧陸少言和原主的交流很少了,無論說些什麼謊話他也看不出來。
“小時候有個叔叔來我家教我的。”
陸少言當然知道她小時候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有個厲害的人給她當老師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他是沒有這個福氣了,陸少辭,也沒這方面的念頭吧。
他把試卷放進屋又出來,“我出門了。”
喬漓給他讓路,這個點陸少言很少出門,但也有過,原主沒有過問過,她覺得應該是和學校裡學習有關。
她看了眼天色,叮囑道,“天快黑了,記得早點回來。”
陸少言攥緊背帶點頭,此刻,他看着眼前打着哈欠的喬漓,簡直無法理解。
不,應該說是今天這一天,他都無法理解。
她做他母親九年,她對他的存在是肉眼可見的忽視,什麼時候主動關心過他,又親自給他做飯、指導他做題。
以前還是不記事的年紀,隻隐隐總記得他是順帶的,但自從爸爸離開後,她連順帶的僞裝都沒有了。
單給弟弟零花錢,隻抱着弟弟講深夜故事,還有對弟弟數不清的關心和愛護,那時候他還太天真,因為學校都說家長最喜歡成績好的小孩,他拿着學校第一的獎狀找到她,得到的都是她‘别來煩我’的回答。
爸爸對她的态度不滿,然後他們大吵了一架,她把他的獎狀撕了,問他是不是他給爸爸告的狀。
但他啥都沒說,是她的表現太明顯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多,他漸漸地,學會避讓她遷就她,成為這個家的隐形人。
至于陸少辭,他的弟弟,每次走在路上都在炫耀媽媽給他買了新的書包,做了他最愛吃的紅燒肉,小時候他不想聽,總是跑的遠,等他長大了,也明白這種感情就是書裡說的嫉妒。
但有些感情确實不是他能勉強來的,失去了媽媽之後,他好像又失去了弟弟。
明明小時候穿一樣的衣服長大,牽手回家的弟弟,那一年路上卻聽見陸少辭跟同伴說,‘他才不是我哥哥。’
往後四年兩人互不搭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到處惹禍的事迹,今早他聽說陸少辭在校外打架第一次被打的鼻青臉腫,他坐在教室裡一動不動。
随他便吧,反正她會給他收拾爛攤子的。
所以今晚看見她在家陸少言真的很驚訝,因為按照平時她早就把人帶去醫院好好做檢查的。
這次卻在家關心他的飲食,給他做晚飯。
晚上的雞蛋羹味道很好,但事情太奇怪,他就忍不住多想了。
以前她也給他買過新衣服,很少但還是有的,然後就讓他打電話給爸爸說想他了,讓他回家一趟。
爸爸總擔心她的态度會傷害他,所以每當這時候,總會推掉工作不管不顧的往家趕,見他沒事,又急急忙忙的回去。
在爸爸來的前幾天,她對他還是很好很好的,所以這一次,或許也是差不多。
陸少言走出門,他不知道這次她又在想讓他做什麼,但幫她做好陸少辭這一件事後就不要再用這種溫柔的态度了。
畢竟被忽視的日子過習慣了,這樣一陣一陣的還是太考驗他的承受能力了。
他摸着被撫摸過的頭頂,極力忽略心底冒上來的那股愉悅。
他帶出來的包裡面裡面也沒多少錢,是爸爸每次回家拿給他的,還有壓歲錢他也存起來了。
他知道陸少辭會去哪,陸少辭和她之間有個約定好的地方,他會知道是因為他偷偷跟去過,隻是不知道現在都這個時間了,他還在不在那裡。
——
“真不明白他力氣怎麼大了這麼多。”
“老大,是你變弱了吧?”
“胡說,明明還是我打的他打的更厲害。”
“确實,他臉都腫得沒法看了。”
“不是,要不是他一個勁地打我臉,我怎麼會打他臉啊!”
他長的比他俊,怎麼看都是他吃虧吧!
陸少辭坐在河邊嘟嘟囔囔,挑幾個扁平的石頭打水花,剛開始隻是随意來的,後來跟張明遠和張宇這兩人遇上了,就變成了比賽。
結局當然是他赢了,但聊着聊着陸少辭就聊起了劉虎君今天這麼怪。
在小弟面前維護威信是必須的,但臉上還是真怪疼的。
怎麼今天,媽媽還沒來啊?!
他都墊高腳往家的方向看了好幾遍了,他額角好癢啊,不會真破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