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琢磨着，實在不行就上網發個帖問問，方知虞卻說：“不用。”

“嗯？”

“我把給你發的消息截圖給他們了。”方知虞不以為意地說，“他們并沒有懷疑。”

賀行州：“哈？”

所以剛才那些“注意身體”“想你”之類的話，都是為了糊弄你爸媽是吧。

“你确定他們沒有懷疑嗎？”賀行州扶額說，“我們隻見了一面就結婚，彼此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你這麼突兀地發這樣暧昧的消息，你覺得你父母會信嗎？”

方知虞神色一頓：“暧昧嗎？”

“不暧昧嗎？！”賀行州提醒他，“你要不要看看你發的是什麼？你說你、想、我！”

後面三個字，他一字一頓地說完。

“夫妻之間不都這樣嗎？”方知虞理所當然地說，在他看來，唐修齊和方岚相處起來就是這樣。

賀行州脫口而出：“那是真夫妻，我們又不是，培養感情也要循序漸進吧？”

“哦。”方知虞不甚在意，語氣自然地說，“截圖我已經發了，不過問題不大，我告訴他們我對你一見鐘情就行。”

賀行州：“……”

一見鐘情。

賀行州木然站在路邊，敦煌夜晚的風夾雜着細小的沙，吹在他的臉上他都沒有感覺。

如果路邊的燈再亮一點，能看到他的木然中還有些不自然。

“你怎麼了？”方知虞見他突然一動不動，像是網絡被卡住了，湊近屏幕看了看，“你卡了嗎？”

視頻放大了他的臉，雪白的皮膚和微紅的薄唇近在賀行州眼前，視覺沖擊非常強烈。

賀行州幾乎能看到他說話時，唇齒間不經意露出的一小截舌頭。

粉的。

賀行州暗自吸了口氣，不确定再看一眼。

還是粉的。

真正的美人不止指甲蓋是美的，連舌頭也是。

“賀行州？”

方知虞皺眉地叫了一聲，見他依舊一動不動，正打算關掉視頻，突然聽到賀行州說：“有點。”

賀行州挪開視線，稍微緩了緩神。

明知道方知虞在說假話，但是他頂着這樣的一張臉說出這種近乎表白的話，殺傷力還是不容小觑。

不是我定力不夠，是敵人長得太犯規了。

賀行州把一切責任全推給方知虞，嘴巴死硬：“敦煌信号不太好，卡了一下。”

方知虞：“……”

下午他也是這麼忽悠唐修齊的。

“咳。”賀行州調整了下心緒，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剛才說對我一見鐘情是吧？”

“嗯。”方知虞應了聲，疑惑地看着他，“你在笑什麼？”

“我笑了嗎？”賀行州摸了摸嘴角，把那不聽使喚的弧度壓下來，輕描淡寫地說，“哦，天生微笑唇。”

“……”方知虞沉默了兩秒，“你平時不照鏡子嗎？”

賀行州廢話張嘴就來：“照鏡頭比較多。”

方知虞懶得和他浪費時間：“廢話說完了？挂了。”

“别啊。”賀行州好不容易在方知虞這裡找回了點場子，哪裡舍得就這麼結束，“行吧，我實話實說，方總親自表白讓我内心非常激動，喜形于色，難以自制。”

“這就是金鼎獎影帝的實力？”方知虞冷笑道，“也不過如此。”

再次被方知虞諷刺，賀行州此時卻沒有感覺難受，反而有些好笑。

他看着視頻裡的方知虞，笑了笑：“我說方總，你不刺我兩句心裡都不爽是嗎？”

“彼此彼此。”方知虞聳聳肩，他可沒有忘記賀行州一見面就陰陽怪氣。

“好好好，那算我們扯平了。”

賀行州也自知理虧在先，沒有再斤斤計較，回歸正題：“接着聊剛才的事兒，我們說到哪裡？”

方知虞：“一見鐘情。”

賀行州：“對對對，你對我一見鐘情。”

方知虞：“……你幼不幼稚？”

賀行州無所謂他說什麼，心情出奇地好，嘴角簡直比AK還難壓：“這樣，我們先把口供對好，免得到時候在你父母面前穿幫，要是你父母問你喜歡我什麼，你怎麼說？”

方知虞認真思考了兩秒，盯着賀行州說：“臉？”

“還有呢？”

方知虞：“沒有了。”

“……”賀行州嘴角一僵，“不是，你也太膚淺了吧？抛開臉呢？”

方知虞皺了下眉，實話實說：“抛不開。”

賀行州：“……”

媽的，感覺好像被誇了，又好像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