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歲跟着陸澤上到樓上，剛進屋他就深深感受到了貧富差距。

不過他還有心思和陸澤逗樂，“陸先生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陸澤在鞋櫃裡翻了半天沒找到一個另外的拖鞋，季青歲坐在門口等着他。

許久陸澤轉過頭拿着一個藍色的棉拖鞋，“你看這個可以嗎？我穿過幾次。”

“沒有那麼講究。”季青歲接過拖鞋穿在腳上，他向前走了兩步，“很合适。”

“那我們碼數可能差不多。”說完陸澤換上自己的拖鞋，“家裡平時沒有人來，不好意思。”

季青歲笑着說：“今天說了幾次不好意思了？”

小咪緩緩從屋裡走出來，它像是專門出來看是誰來家裡了，季青歲走兩步蹲在地上叫：“小咪。”

小咪很是高傲地仰着頭，根本就不理季青歲，這對季青歲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他一向受動物喜歡。

“你家小咪高傲啊。”季青歲說。

陸澤邊走邊說：“沒辦法，我都喚不動它。”他來到房間門口，走到衣帽間翻找衣服。

黑色的大衣，闆正的西裝，還有同樣闆正的棉服，陸澤怎麼看都覺得這些根本和季青歲不相配，在他看來季青歲這樣的人就應該穿着亮眼的服飾。

他看了一會兒終于在衣帽間裡找到一個白色的衛衣和一條不那麼闆正的牛仔褲。

陸澤拿着衣服走出去，“你看這個可以嗎？”他擡了擡衣服。

季青歲正坐在沙發上，他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衣服質量很好，再結合這麼大的公寓，他笑了一聲開玩笑道：“陸先生讓我換衣服是怕我弄髒你的家嗎？”

陸澤走到沙發旁，将衣服挂在上面，“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的。”

季青歲垂下眼，“真不用了。”他現在坐在這個沙發上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想起剛才在車裡看見的帶着水光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答應了，真是改不了自己的性子。

陸澤坐到季青歲身旁，“那到時候穿着這個拖鞋走吧，我看你的鞋子濕了。”

“行。”

小咪悠閑地跳到沙發上，它鑽到兩人中間蹭了蹭陸澤停下不動了。

為數不多的被小咪蹭，陸澤一動不敢動由着小咪靠在自己身上。

季青歲饒有興趣地靠在沙發上看這恬靜的一幕，既然自己上來不是為了換衣服，那為了什麼，他彎下腰挽起滿是泥點的褲腳。

坐直後季青歲想到兩人接觸的那幾次，“我們見面還真是我一直在摔倒。”

陸澤小心地擡頭，試圖不驚吓到小咪，他語氣玩笑地說：“我也總是免不了的狼狽。”

真是怪了。

兩人這樣想，季青歲笑出聲，帶着陸澤也笑出來。

小咪像是被這兩人煩到了，它在陸澤的腿上踩了踩，這才跳下沙發，不知往哪兒去了。

家裡許久沒有人氣，三年來除了不知死活的沈思華會來這裡，現在又加了個季青歲，這樣一個和他完全不熟悉的人。

但陸澤莫名覺得心安，他靠在沙發上随意和季青歲扯着有的沒的話題，正聊到興頭上就聽見遠處廚房傳來聲音。

陸澤瞬間站了起來，不由得皺眉。

季青歲問：“怎麼了？”

陸澤有些無奈，“小咪可能又在翻廚房垃圾桶了。”

季青歲跟着陸澤來到廚房，小咪踩在廚餘垃圾上，什麼瓜果落在地上，說不出的味道都混雜在一起，頓時讓人覺得有些刺鼻。

垃圾桶明顯是不容易被翻的款式，“小咪挺聰明的，這種垃圾都會翻。”季青歲說。

陸澤抓住小咪，“壞貓。”之後就将小貓放進浴室。

返回到廚房的時候他看見季青歲已經在稍微處理着垃圾了。

“不用，我來。”陸澤拿起抹布說。

季青歲沒繼續整理，“我以為總裁是不在家裡吃飯的。”

陸澤笑了一聲，“以前确實是這樣，不想做飯，也不想請阿姨。”

季青歲哼哼兩聲，“果然。”

陸澤裝作漫不經心地說：“現在會做飯了，剛好晚上了，季老師想吃什麼？”

季青歲沒打算在陸澤家裡留得很晚，他動作一頓，靠在門檻上轉移了話題，“小咪怎麼處理？一會兒給它洗澡嗎？”

陸澤壓下心中的失望，點點頭道：“太臭了，這垃圾說是早上要倒，結果睡到了中午。”

草草收拾完廚房，陸澤泡了杯咖啡給季青歲，就跑到了浴室。

季青歲端着咖啡來到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抿了一口咖啡，一股焦香味直沖口腔，他感歎一聲，“這才是生活啊。”

季青歲坐在沙發上隐約還能聽見浴室出來陸澤嚴肅的聲音，伴着這樣的背景音樂玩手機，再加上一個咖啡，他眯上眼。

“小咪！”陸澤的聲音帶上銳利。

一杯咖啡下肚，季青歲悠閑地走到浴室。

磨砂的玻璃門上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裡面傳來□□倒地的聲音。

季青歲吓了一跳，“陸先生？”

陸澤低聲“嗯”了一聲，“怎麼過來了？你可以看看電視。”

“我能進來嗎？”季青歲輕聲問。

陸澤猶豫一瞬道：“好。”

浴室門應聲打開，穿着襯衫的陸澤皺着眉站在門口，裡面的小咪跳到了架子上。

地上水漬說明了剛才陸澤洗貓時的煎熬，他的襯衫貼在身上，頭發松散沾上了水漬，不悅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委屈。

季青歲靠在門框上，“小咪不喜歡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