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行伍出身,于文官上是插不進手去的,陛下想要用最快的法子控制文官勢力,就必須靠咱們裴家。”
“但現在你大哥在一天,裴家就不可能有咱們爺倆兒說話的份,所以必須将他踢出局,裴家才有可能是你的。”
裴玉益咬咬牙,用力地點了點頭:“父親,我知道了!”
“如今,一切都要看甯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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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烨陪着裴蘭卿在裴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天亮後,裴蘭卿再三許諾自己在家中隻住兩天,蕭臨烨才不情不願的回到宮中。
“那東西還沒找到嗎?近些日子可有人來過我這邊?”兩日後,裴蘭卿臨回宮前,再三詢問這段日子裡替他守着院子的下人,可對方卻隻是無措地搖頭。
“回大少爺的話,那東西原本一直好好的鎖在櫃子裡,小的守院子這段時日,也真的沒瞧見人來過。”
“那就怪了……”裴蘭卿雖然口中這麼說着,心裡頭卻已經有了猜想,自己這麼久沒有回來,府上人多手雜,難免不會有人動了歪心思。
但他一時也想不出,對方為什麼偏偏偷了那樣東西,眼看着回宮的時辰就要到了,他便托人将此事告知了裴炳文,讓他細細暗查,自己随蕭臨烨派來的人回到了宮中。
經過特殊改造的馬車,緩緩地駛入東元門,原本按照規矩,朝臣宮妃過此門後,都必須下車,或步行或改乘轎辇。
但老太監添瑞早早地就得了旨意,絲毫沒有讓停車的意思,裴蘭卿的車就那麼徑直過了東元門,向着深宮駛去。
“公公,這于禮不合吧?”裴蘭卿到底還是習慣守規的人,這會忍不住向添瑞說道:“日後陛下再有這樣的旨意,公公還是提前與我說說,我也好勸他……”
老太監口中恭敬地應着,可臉上卻帶了絲别有深意的笑容,裴蘭卿起先還有些疑惑是怎麼回事,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馬車進宮後,并沒有向着後宮駛去,反而到了大齊曆代帝王所住承乾宮前。
“公公,這是何意?陛下在這裡等我嗎?”裴蘭卿驚訝地看着添瑞,那老太監還不等回話,車外就傳來了蕭臨烨的聲音。
蕭臨烨趁着裴蘭卿歸家省親這幾日,可算是辦成了一件蓄謀已久的事。
雖然當日他曾對裴蘭卿說過,要讓他的太傅在前朝為相,後宮為後,但蕭臨烨可不覺得,他的太傅應該被困在鳳昌宮裡,尤其這鳳昌宮還是當初蕭德宣賜的。
他想要每日下了朝後,不必去往後宮就能見到裴蘭卿,想要裴蘭卿更近些,不分彼此地在這深宮中相守。
但他也知道,按着裴蘭卿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搬來這承乾宮與他同住。
所以——
蕭臨烨幹脆就先斬後奏,趁着裴蘭卿不在,将整個鳳昌宮都搬空了,秘密傳旨給添瑞,讓回宮的車駕,直接将裴蘭卿送到承乾宮來。
“烨兒,我怎麼能住在這裡。”
正如蕭臨烨所想,裴蘭卿果然在車上不肯下來。
但蕭臨烨決定的事情,又豈會讓步于那些迂腐的規矩,他上了馬車親自将裴蘭卿抱了下來,英朗傲氣的眉眼彎彎,環着裴蘭卿的身子說道:“我如今是這大齊的天子了,我說太傅住得,太傅就住得。”
裴蘭卿無奈地搖搖頭,耐心勸說道:“我之前在鳳昌宮中住得也很好,你實在不必這般。”
“可我想離太傅更近些,”蕭臨烨與裴蘭卿說話的言語依舊溫柔,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半分停歇的意思,堅定地抱着裴蘭卿來到這帝王寝宮之中:“太傅就當是可憐可憐我,莫要讓我在前朝後宮間來回奔波了。”
裴蘭卿看着蕭臨烨的模樣,知道此事已經無可轉圜,隻得無奈地點點頭。
罷了,他們一個弑兄奪位,一個蠱惑新帝,反正這兩頂大帽子已經摘不掉了,那也不怕史書言官再給他們多添幾條罪狀了。
蕭臨烨見裴蘭卿默許了下來,心中更是暢快,将他直接抱到了承乾宮的龍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