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牆上摸索,用着甬道頂部的光勉強看清楚壁畫上的東西。
這一次沈朝青轉過頭将薛暮成拉到自己的旁邊。
很明顯,之前的事情還是給他留下了一點陰影。
他怕自己再叫喚兩身,薛暮成有不見人了。
這樣高頻率的驚吓會讓沈朝青徹底瘋了的。
“你看!”
薛暮成知道沈朝青此刻沒有安全感,由着他拉着自己,順着就湊了上去。
隻見在石壁底部大片大片藍色的花紋逐漸向上轉變為紅色,妖冶,邪異,讓人心中升起不适之感。
再往前走幾步花紋的顔色漸漸黯淡,筆畫也開始變得淩亂,漸漸地越來越少,花朵開始灰敗。
“這畫的是那種大紅花?”
漸變的顔色表示花朵由藍色轉變成紅色,越來越少是因為這些花都在互相争搶養料,最後花朵在争鬥中死亡。
兩個人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一株幾乎長到了石壁最高處的紅色花朵,這一株則是這一片花中的奪勝者。
紅花妖冶,藤蔓飛舞在石壁上,花瓣上面長着無數根尖銳的刺。
而每一根藤蔓上,都纏繞着一件骨頭,是頭顱,是手骨頭,是肋骨……
這朵花的花杆很粗,沈朝青和薛暮成又走了兩步,才看到這多大紅花的另一頭。
這一頭不同于前面隻有花,而是聚集了很多人。
隻是這些人很小,自下往上。
最下面的那一團是被鎖鍊幫着的人,在最末端還是人,越靠近大花,這些人身上的血肉越少,而走在最前面的,就成了一具骷髅架子。
“這好像是在獻祭啊!”
沈朝青開口道。
這些人在用自己的血肉供養這朵大紅花。
“獻祭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尋求庇護讨好鬼神,一個是終止災禍,譬如旱災洪水。這是古代祭祀最為常見的原因。”
薛暮成低沉的聲音在甬道中響起。
“那這些人是在終止災禍?”沈朝青低聲道。
這朵大紅花太兇殘,所以這些人用人來讓大紅花吃飽,讓它不再咬人?
不!
沈朝青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這個地方的建造是能夠防住裡面的大花的,如果要活命,不給大紅花投食就是了。
而且沈朝青和薛暮成都知道,這多兇殘的大紅花極有可能還是家養的。
兩個人再繼續往上看。
在那群最底下的人的上面則是一批穿着盔甲的人,他們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和一隻碗。
順着這些人看過去,這些人正站在花杆邊上,拿着刀刺入花杆。
而從花杆當中流出的紅色液體正要滴入碗中。
這些人種大紅花在這裡,是為了取大紅花的汁液。
讓沈朝青奇怪的,這朵花為什麼不攻擊這些人,難道是因為吃飽了嗎?
沈朝青将自己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
薛暮成的目光在上面這一團人和下面這一團人之間來回掃動。
“你看他們之間最大的差别在哪裡?”
“盔甲!”
沈朝青聽言再将兩方人做了對比,兩方差别最大的就是上面這一團人身上穿着一副盔甲!
兩人在壁畫上再仔細看了看,卻看見在花杆最底下的角落裡,還藏着一個穿着盔甲的人,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斧子,而他的身旁還滾着幾個頭骨,放着幾根骨頭。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還會來偷這花的汁液嗎?
所以有個人在這裡守着?
這些人大費周章地拿活人來養大紅花,再特制出不怕大紅花的盔甲來取大紅花的汁液。
這汁液絕對有意想不到的用處!
再往上的人就要大一些了。
這些人坐在宮殿之中,手中拿着酒杯,而他們的旁邊,則放着那些穿着盔甲的人取來汁液的容器。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畫得很是生動,像是已經沉浸在了這場宴會當中。
沈朝青皺了皺眉,沒有看出這汁液到底有什麼用處。
他轉過身去看另一面牆,而這一面牆上什麼都沒有。
沈朝青有些失落,他捏了捏眉心。
薛暮成也歎了口氣,“先走吧!”
反正盯出花兒來也是找不到這朵古怪的花的汁液到底有什麼用處了。
薛暮成點了點頭,知道已經耽擱了夠久了。
再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沈朝青兩人就已經走到了用到盡頭。
可是這一次兩個人原地打了半天轉也找不到打開門的開關。
沈朝青“啧”了一聲。
難道是修建這裡的人覺得,走到大紅花那兒的人已經是自己人了,所以機關簡單。
而走到這個地方的人要死死防備嗎?
“難道我們也要當回黃鼠狼,在這裡挖個密道才能出去?”
沈朝青臉色有些便秘。
這硬生生的一道門擋在面前,門沿與牆體之間嚴絲合縫,就算他們手頭有工具也敲不開,除非來個電鑽。
并且這牆上地上和門上都被兩個人的手摸遍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什麼變态了都沒有找到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