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是研一的師姐,那邊是和我同級的瑩瑩師姐……”沈櫻枕自覺要擔起谷組大師姐的責任,熱切地為甯朝盈介紹,“微信上你們都聊過的,不過線下見面的機會應該不多。”
研一專碩中的一位笑道:“櫻枕師姐這就不知道了,我們與小師妹見過的,都在一個實驗室呢。”
“是啊,前兩天晚上附二去實驗室的地鐵上,我和小師妹正好是同一趟。”另一人附和說,“現在一代比一代更卷啊,我感覺我實習的時候還在天天想法子摸魚,朝盈師妹最近在哪個科室呀?”
“師姐,我在婦科。”甯朝盈笑盈盈地回答。
谷冰組不是什麼大組,谷冰本人一向公平公正又盡心盡力,用年輕人的話說就是稍微push了點,經費、課題、文章名字方面從來不摳搜。
是以組裡從來沒有過勾心鬥角的事,哪怕是同級同學,在谷谷冰能保證她們畢業的情況下,都知道想要多得要靠自己努力,更别提對師妹們了。
甯朝盈性格讨喜,逢人便笑,笑起來娃娃臉上還隐約可見小酒窩,一衆師姐很難讨厭起來。
而且她還是這幾年裡唯一的八年制專業,這讓五年制專業考研或者保研進來的難免會有些好奇,于是時不時有人湊過來找她聊幾句。
“朝盈,你想喝什麼飲料,現在有可樂、雪碧、橙汁和椰汁。”沈櫻枕把手機遞過去,“你想喝什麼自己加。”
“我喝椰汁就好,謝謝師姐。”
兩位老師還沒來,在座的人三三兩兩湊到一起聊天,甯朝盈一旁認真聽着,時不時往元冬那邊瞥一眼。
莊雁南組今年畢業的博士家裡有事,畢業答辯結束後便匆匆離開,留下來的人裡屬元冬最大。
此刻她面前擺着一杯清茶,拿出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半天也沒有滑動屏幕。組裡師妹拿着橙汁過來,問要不要給她倒一杯,她擺手拒絕,一副興緻不高的樣子。
有好事之人想起和元冬一起進來的甯朝盈,起身湊到她身旁,問道:“這位師妹,今天是和元冬師姐一起過來的?”
“是的,有什麼事嗎?”甯朝盈臉上揚起公式化的笑容。
“我看元冬師姐不太高興,惹師姐生氣了?”那人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師姐很好說話的,師妹乖乖道個歉就沒事了,免得等會兩位老師來了再問一嘴,影響不太好。”
沈櫻枕認識這人,谷冰組的研二學碩,是谷冰替科主任收的學生,平時在科主任組幹活,跟她們壓根沒交流,而且在科主任組據說也比較惹人煩,因為她喜歡挑撥是非又碎嘴子。
她之前因為這人經常拿組裡的試劑抗體去科主任組做人情就很不滿,且自家師妹自家護,沒等甯朝盈說話她便先擡頭道:“元冬師姐和朝盈師妹怎麼樣用你管,你算元冬師姐的親師妹,還是朝盈師妹的親師姐,來指手畫腳的?”
那人哂笑道:“我這不是為了組内和諧想嗎,師姐這麼大火氣幹嘛?”
“誰跟你一個組,你自己沒點數嗎?”沈櫻枕翻了個白眼,沖元冬高聲道,“元冬師姐,怎麼悶悶不樂的?”
反正她馬上畢業,而且畢業後直接回家,懶得慣着這人。她了解元冬,元冬要是真生氣壓根就不是這狀态。
元冬的視線從面前玻璃杯裡浮沉的茶葉移動,漆黑的眸子盯住那人,“沒有不高興,幹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甯朝盈好好坐着,突然被一個不認識的人貼臉指責,正一頭霧水,可沈櫻枕已經幫她怼回去了,而且不管怎麼樣她是師妹,同師姐吵架總歸不太合适,滿腹委屈不得說。
聽到元冬說話,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眼裡帶着試探的意味。
那人被沈櫻枕和元冬兩方夾擊,又見周圍不少人面帶好奇乃至憤怒,勉強說了聲有事先走了,便推門而去。
元冬這才把視線移回自己面前,卻不慎路過甯朝盈那雙滿含水霧的狗狗眼。
好像進門一言不發就自顧自坐下來,确實有點像針對小師妹的意思,尤其是進來的時候還有人說了那樣的話。
家屬嗎?她想知道,甯朝盈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但是為了向衆人證明她們沒吵架,元冬主動開口道:“朝盈,我想喝椰汁,幫我遞一下吧。”
“好嘞!”甯朝盈立刻拿着椰汁走過去,給元冬倒了滿滿一杯。
甯朝盈今天噴了一點香水,彎腰時黑色長發劃過元冬的手,帶來清淺的花香。
元冬想要說些什麼,這時莊雁南和谷冰卻一起進來,甯朝盈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兩位老師對學校都沒什麼架子,上菜後舉杯說了幾句場面話便算是完成任務了,幾位畢業生拿着裝有飲料或啤酒的杯子去找各自導師聊天。
谷冰帶了瓶紅酒來,和幾個學生一杯杯喝着,莊雁南額外要了壺紅棗燕麥豆漿。
幾杯酒下肚,谷冰帶了幾分酒意湊到沈櫻枕旁邊,“朝盈今天和元冬怎麼穿的衣服是一個色系的,這才多久已經心有靈犀了?”
“可能是兩個人商量好的吧,不過朝盈今天是元冬師姐開車帶過來的。”沈櫻枕重點強調,“昨晚去實驗室本來準備問師妹要不要拼車的,結果師姐主動說她開車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