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太守府,
自打天幕出現,柳州太守自是時時刻刻關注天幕。
當天幕聲稱下個王朝的皇帝是乾太祖時,他甚至還想着投靠乾太祖,可沒多久就收到皇室的通緝令,讓他全柳州境内通緝反賊王照。柳州太守便知,這乾太祖可能沒希望再度立國了。
畢竟,誰讓天幕出現的太早了呢,大魏現在還好好的。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雖然大魏沒有抓到乾太祖本人,但對方也沒什麼聲響。這讓柳州太守勾靖更加确定,乾太祖再度出現的希望渺茫,或許早就被人暗地裡殺了。
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在大魏好好幹下去。
柳州太守勾靖并不是柳州本地人,他的家族在陸洲。
他本人最開始是被先帝派到柳州做縣令的,後來從易縣縣令慢慢爬到太守,可花了不少心血,這些年家族在柳州也下了血本投資。
為了不讓朝廷将他調離柳州,勾靖和勾氏家族可費了不少錢财打點呢,當然這些錢财他們都會從柳州撈回來。
靠着柳州太守,勾氏家族賺得盆滿缽滿,勾靖也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并不想額外生出什麼波折來。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他的子嗣緣分差的很多,妻妾們雖然生了不少孩子,但養大立住的孩子隻有倆兒一女。
大兒子大女兒是龍鳳胎,出自妾室柳氏的肚皮中;小兒子是另一個妾室王氏之子;嫡妻曾生下嫡長子,沒多久孩子便病逝了,後為了讓嫡妻振作起來,勾靖便抱養了龍鳳胎裡的大女兒給嫡妻養育,這才逐漸恢複精氣神。
隻是随着大兒子逐漸長成,嫡妻無子,且娘家在京城,天高皇帝遠,柳氏作為長子之母,也逐漸猖狂起來。
嫡妻是大儒衛興德之女,其兄衛安更是三品大員吏部左侍郎,每年吏部考評時,若是對方使點小動作,是可以将他調離柳州的,因此他不敢太過得罪;而柳氏的家族是他如今在柳州的心腹,又是長子的外家,這倆人他哪一個都不好偏頗。
因此,妻妾時常在府中鬧出争端來,惹得柳州太守煩不勝煩。
就比如現在,為了底下獻上來的幾匹布妻妾倆又吵了起來。
“老爺,妾隻不過想要那幾匹上好的料子,給钰兒穿,夫人作何要跟妾搶啊?”柳氏這麼多年,金尊玉貴的養着,但依舊不改自己喜愛華服的模樣。如今搶個布都要假借兒子的名義,實在讓勾靖看着眼疼,怎麼眼皮子就這麼淺呢?
不一會兒,安夫人便來了,知道柳氏來告狀,她冷哼一聲:“柳氏,那幾匹布不是紅就是粉,都是小娘子穿的顔色,钰兒如何穿得?你想他穿那麼粉嫩出去被友人笑話嗎?”
柳氏嘴一撇,強行頂嘴。
“那又怎麼了?妾叫人給钰兒做了,穿不穿是钰兒的事,但做不做是妾這個做母親的心意。夫人膝下無子,不懂妾的一片慈母之心。”柳氏臉上滿是譏諷。
她這番話戳中了安夫人的痛點,安夫人瞬間火冒三丈,大罵道。
“你一賤婦,又何資格稱母,钰兒喊你聲姨娘都是尊稱你了。”
柳氏哈哈大笑,手絹捂住嘴巴都沒辦法控制住自己臉上的猖狂表情,說道。
“夫人啊夫人,我以貴妾的身份入門,又是良人戶籍,哪能稱賤婦啊,倒是夫人扶持的那個洗腳婢,才是正兒八經的奴籍,賣身契書還在夫人手裡,‘賤婦’二字還是還給夫人為好,好轉送給夫人你擡舉上來的那個洗腳婢吧。”柳氏不但嘲諷安夫人,還嘲諷安夫人擡上來生了小兒子的妾室王氏。
她甚至還越說越猖狂,不顧勾靖在場大笑道:“對了,夫人,雖然我是姨娘,但老爺特許钰兒叫我母親,畢竟钰兒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您呢,雖是嫡母,但卻不能剝奪他喊生母母親的權利,誰讓他是我生的呢?哎,夫人沒有親生的孩子,或許不能明白妾這個慈母,聽到孩子喊自己母親是多麼的開心?”
柳氏說着說着,還假模假樣,抹了抹自己眼角沒有的眼淚,一副慈母的樣子愈發膈應人。
這下安夫人徹底顧不上旁的,也忍不住開始狂戳柳氏的痛處。
“你是慈母?那你可真是個好母親,明明生下龍鳳胎,眼裡隻有兒子,沒有女兒。玉環被你生下來,真是倒了血黴。”安夫人眼裡閃過一絲惡意。
柳氏瞬間就變了臉,雖說她不怎麼喜歡勾玉環那個古闆守舊的死丫頭,可到底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卻被夫人用來攻擊她,瞬間柳氏心裡就不悅了。
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繼續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