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米拉貝爾蒼白的臉上,她拖起疲憊的身體好像聽到了抽泣聲。她尋聲走下樓去。她腳步很輕,腳掌踩在大廳的玻璃碎渣上也不見得疼,她好像有事情沒想起來,身體還是麻木的,并沒有完全蘇醒。
玻璃紮進她的皮膚,血液通過玻璃折射也有了一種美感,在此刻混亂的加洛林莊園裡看起來異常的和諧。
“母親。”她聲音很小,虛弱、麻木正是米拉貝爾當前的狀态。
塞西莉亞驚訝的轉過身去,看見米拉貝爾安然無恙,但是滲血的腳底讓塞西莉亞心情極其複雜。她不能判斷她的女兒到底有沒有事。
“會議前兩天的晚上,父親說要回英國,他要緊急處理家族産業。但是在前一天晚上我又收到了父親的信,他要求我現在回去。等我到加洛林莊園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最後他讓我找黑魔王,他不能幫我完成最後的儀式,”米拉貝爾一邊說一邊挽起左手的袖子,“利用這個我說服了其他加洛林就回來了,然後就記不太清了。”
米拉貝爾機械式的講述,更讓整個莊園填了幾分詭異。
雷古勒斯和塞西莉亞都愣住了,雷古勒斯看着如此狀态的米拉貝爾也是不知所措。
“米拉,你要不要去一趟聖芒戈?你有感覺到痛嗎?”
“什麼?”在雷古勒斯眼神示意下她看向自己教下,“我…我不知道怎麼了。也許是這些天沒休息好吧,不用擔心我。”
“阿爾伯特怎麼死的?”塞西莉亞的哭腔還是控制不住,“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嗎,米拉?”
米拉貝爾眼神始終給人一種放空狀态,她搖了搖頭。塞西莉亞緊抱住米拉貝爾,感覺在發洩着什麼。
“不說了,米拉,不說了…”
米拉貝爾加入了食死徒,可是雷古勒斯沒有之前想象中的興奮,他感受到了米拉貝爾的異常,但不知道怎麼詢問。
阿爾伯特的葬禮,來的人比那天訂婚宴還多,或許古老的加洛林家族在格林德沃之後又迎來了一次新的轉折。那些純血家族都在觀望着,繁榮和毀滅的距離其實不算遠,就像現在的整個加洛林家族命運都集中在米拉貝爾手裡。也許雷蒙德确實是當下最穩當的人選,但是伏地魔崛起了,整個家族要是在這個時候求穩,那麼必然走向滅亡。
都隻是走個形式而已,英國的純血家族幾乎都來了,這還不能彰顯加洛林的地位嗎。其實米拉貝爾心底并沒有太大的悲痛,她隻是知道她失去了父親的庇護,管理家族的路會很艱難,她必須在羽翼豐滿前找到足以強大的依靠。
米拉貝爾·阿爾伯特·加洛林。多可笑的中間名,她抗拒阿爾伯特的冷血,但是在今天陽光的照射下,她在自己的影子裡好像看見了阿爾伯特。
沃爾布加一直抱着塞西莉亞,而雷古勒斯當然是陪在米拉貝爾身邊。
“不用安慰我,雷爾。我情緒還沒有那麼不堪。”
“米拉,一切都不一樣了,你知道你将面臨什麼的。”
“嗯,這個家族很複雜,但起碼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當然,這還要感謝黑魔王。”
“會好起來的,這也許是你的起點。”
“不錯。”兩位少年眼底沒有了一絲憂傷,是對即将大展身手的未來的向往。
權利來的太突然了,一貫不過問這種事的塞西莉亞也開始操心起來。葬禮上她和沃爾布加聊了很多,她收拾好心情就向沃爾布加請教處理家族事務的經驗。她希望自己能幫上米拉貝爾,最起碼不會成為拖油瓶。
預言家日報報道了阿爾伯特·加洛林去世的消息。一時間謠言四起,有說是在為米拉貝爾繼承人位置鬥争中被魔咒擊中,也有說是米拉貝爾為了貪戀權利不惜殺害自己的父親。加洛林又一次站在巫師界目光的中心,最後葬禮上米拉貝爾以加洛林家主的身份宣布了阿爾伯特的真正死因——隻是因為過度勞累導緻舊疾複發。
真正平靜下來米拉貝爾又想起那晚鄧布利多對她說的話,關于伏地魔的。可是在她和伏地魔于加洛林莊園短暫接觸的幾小時看來,她否定了鄧布利多的說辭。打壓是弱者的不安全感導緻的,可黑魔王他擁有絕對強大的魔法和非凡的領導力,也是他幫助米拉貝爾拿下家主位置。鄧布利多也許另有所圖,畢竟沒有人會拒絕拉攏加洛林。米拉貝爾是這樣想的,加洛林在巫師界有超乎想象的支持率,如果能說動加洛林的年輕家主放棄血統清理的觀念,那麼伏地魔的計劃将不攻自破。
作為這位年輕家主,她回想起來倒有些後怕,鄧布利多的每一句話都好像能看透她的心,太容易被誘導了。米拉貝爾總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