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些魔藥要處理,你明天要出任務,先回房間休息吧。”他輕輕撥開米拉貝爾額前碎發,雙手捧着米拉貝爾的臉頰。莊園微弱的燈光也很難勾勒他不舍得神情,低沉的聲音好像在極力掩蓋他的疲憊。
“雷爾…”米拉貝爾沒有察覺到她語氣裡包含的小小的懇求和委屈。
雷古勒斯像是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盡量不讓米拉貝爾察覺到他不舍的情緒“乖,明天不會輕松的,要養足精神,”他微微俯身,一個短暫又溫熱的吻落在米拉貝爾額前,“快回房間休息吧,我很快也會回來的,不用擔心我。”
米拉貝爾一直看着雷古勒斯,妄圖從他炙熱的眼睛裡找出一條縫隙。但她很快回過神來,黑魔王的命令高于一切,他們都不應該為别的事分神。
米拉貝爾踮起腳尖,用一個吻回答了雷古勒斯,“嗯,那…晚安。”
“米拉寶貝,看好了,對這些肮髒的麻瓜可千萬别手軟。”貝拉特裡克斯語氣乖張,她用手中的魔杖不斷把弄着頭發,正站在一對麻瓜母女面前。
麻瓜母親害怕的緊緊抱住年幼的女兒,一隻手撐住地面不斷向後挪動。貝拉特裡克斯漫不經心的念出咒語,綠光從魔杖噴湧而出。那對母女在瞬間沒有了動靜,留下的隻有麻瓜母親緊抱女孩的姿勢和驚悚的表情。
“到你了,米拉寶貝。”貝拉特裡克斯用魔杖指着周圍,“你是選這個老家夥還是角落裡那個怕死的小東西?”貝拉特裡克斯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尖銳的聲音讓米拉貝爾反感,“嗯?怎麼不說話呢,親愛的米拉?”她走到米拉貝爾面前,遮擋住了米拉貝爾迎面的陽光。
米拉貝爾這才回過神來,剛才那對母女的死亡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犯錯塞西莉亞護着自己不讓阿爾伯特懲罰的樣子。又讓她想起阿爾伯特的死,她一直沉浸于拿到家主位置然後處理家族事務還要完成食死徒的任務,還沒有仔細思考過阿爾伯特那晚發生的事,米拉貝爾想不起來阿爾伯特的病情如何導緻他的死亡,隻是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疼,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大腦裡抽離一般。
她還是來不及想了,沒等貝拉特裡克斯作出下一步挑釁的動作,她就決然的擡起魔杖指向坐在地上一聲聲歎息的老人,直到老人倒下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魔咒一如既往的精準。
很明顯,貝拉特裡克斯沒有想到米拉貝爾的冷靜,但很快轉變了态度,“看來雷爾眼光不錯,你們确實般配。”她語氣比剛才收斂了很多,這才像正常對話的語氣。
米拉貝爾淡淡的扯起嘴角,又舉起魔杖朝天上發射一個黑魔标志,綠光迅速籠罩這片土地。
貝拉特裡克斯終于笑了,那是一種真正帶着滿意和……一絲詭異親昵感的笑容。她走到米拉貝爾身邊,帶着濃重香水味的氣息噴在她耳邊,冰冷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小。
“幹得漂亮,小加洛林。”貝拉的聲音帶着一種扭曲的贊許,“看來,你身體裡流的血終于開始沸騰了。記住這種感覺,記住他們的眼神,記住他們的恐懼……這會讓我們的道路更加……甘美。”
偉大的改革必然會有犧牲,這本來就沒有什麼,當年偉大的格林德沃也是這樣,這隻是血統清理的第一步,也是純血家族維護利益的必要手段。這些不起眼的塵埃根本不可能影響米拉貝爾。她強撐着頭痛,希望這無聊的任務可以盡快結束。
“走吧,今天效率不錯,可以回去向黑魔王交代了。”貝拉特裡克斯黑色的衣袍掃過地上的血迹,率先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旁邊幾個食死徒也一樣消失了。她也很快施咒離開了這片她親手染紅的修羅場。岡特莊園冰冷的石牆和伏地魔可能的贊許在等待着她。而她的腳下,仿佛還殘留着那粘稠血液的觸感。
“幹得不錯,兩位。”伏地魔的聲音如同滑膩的蛇,在昏暗的客廳裡響起。他不知何時已坐在主位,猩紅的豎瞳在貝拉和米拉貝爾身上掃過,帶着審視和一絲滿意的冰冷。“貝拉的報告很及時。效率令人滿意。”
“米拉貝爾,”伏地魔緩緩開口,每一個音節都帶着沉重的力量,“你的表現,再次證明了加洛林的價值。冷靜、精準、毫不猶豫。這才是純血統應有的姿态。”他蒼白的手指輕輕敲擊着座椅扶手。“貝拉會告訴你接下來的安排。你已證明了自己配得上更核心的位置。”
“感謝您的信任,主人。”米拉貝爾的聲音平穩,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時,太陽穴又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阿爾伯特躺在莊園大廳的畫面一閃而過。她強行将注意力拉回,“加洛林願竭盡所能。”
那對母女…今天這件事好像一個刺猛然紮在米拉貝爾身體裡,刺激使她想起一些被忽略的事情。還有阿爾伯特去世後塞西莉亞突然的轉變。她甚至連和米拉貝爾都不太交流,總是呆在房間裡,也不想以前一樣喜歡和米拉貝爾一起照看花園裡的晚香玉,她好像知道些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