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伏地魔的聲音如同寒冰刮過骨髓,讓貝拉瞬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怨毒凝固在臉上,隻剩下深深的敬畏和恐懼。“你的沖動……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話語平淡,卻蘊含着比任何怒吼更可怕的斥責。
然後,那猩紅的目光轉向了米拉貝爾。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她冰冷的僞裝,看到了她剛才那違背常理的舉動背後的決斷,也看到了她此刻強行維持的、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姿态。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帶着一種審視和……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米拉貝爾,”伏地魔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冰冷,卻少了一絲對貝拉的嚴厲,多了一絲奇異的、令人心悸的平靜,“看來,混亂……反而讓你更加清醒了。”他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猩紅的目光掃過鳳凰社三人組——西裡斯眼中的震驚、盧平深沉的憂慮、穆迪魔眼瘋狂的轉動和毫不掩飾的敵意——如同在看幾隻誤入陷阱的飛蟲。
“不過,無謂的喧嚣到此為止。”伏地魔的視線最終落回米拉貝爾和貝拉身上,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莊園,立刻。”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西裡斯、盧平,最後在穆迪那隻死死鎖定他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隻有純粹的、看待死物的漠然。“至于你們……珍惜這短暫的苟延殘喘。下一次相遇……将是終局。”
話音未落,伏地魔的身影如同被黑暗本身吞噬般扭曲、模糊,瞬間消失在原地。那沉重的威壓也随之消散,但留下的冰冷命令和絕對的死亡預告,卻比任何咒語都更讓人心膽俱寒,如同烙印般刻在每個人的心頭。
食死徒撤離小鎮,留下了一片狼藉,隻剩下彌漫的煙塵、破碎的寂靜、以及鳳凰社三人沉重的喘息和凝重無比的眼神。萊姆斯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她繳了貝拉的械……為了阻止她攻擊我們?” 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西裡斯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望着米拉貝爾消失的地方,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憤怒、疑惑、還有一絲被強行壓下的、更深沉的東西交織在一起。盧平沉默不語,眉頭緊鎖,伏地魔那句“終局”和米拉貝爾最後那冰冷決絕卻又充滿矛盾的行為,如同沉重的陰雲,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
回到岡特莊園,貝拉特裡克斯立馬被伏地魔叫走。“别得意,千萬不要被我揪住尾巴了,”貝拉特裡克斯又一字一頓的喊出,“親愛的米拉。”
米拉貝爾站在原地,貝拉特裡克斯幾乎要貼着她的耳朵說話,這樣的距離引起了她的極度不适。米拉貝爾冷漠的向一旁挪開,無視了貝拉特裡克斯直接向地下室走去,她太想雷古勒斯了。
岡特莊園的地下室,如同一個被遺忘在時光之外的巨大墓穴。雷古勒斯站在坩埚旁,身影在慘綠的火光下顯得異常瘦削單薄。他的動作精準而穩定,卻又帶着一種被抽空了靈魂般的機械感。
米拉貝爾推開木門,支呀聲打擾到了雷古勒斯。他不禁加快了手裡的動作,處理完手中的材料才疑惑的轉過頭來。
“雷…”
沒等米拉貝爾說完雷古勒斯的名字,身上就被一股溫熱緊緊包裹住。雷古勒斯的力氣不小,米拉貝爾被抱着有些吃痛,她不禁提醒雷古勒斯:“雷爾,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對不起,米拉。”雷古勒斯恍惚般意識到自己沒能控制好力氣,連忙放松手勁,“讓我抱一會兒,你終于回來了。”他把頭埋入米拉貝爾頸窩,呢喃聲中透露着疲憊的訊息。
等二人都調整好狀态,雷古勒斯要繼續完成魔藥,米拉貝爾在旁邊為他處理材料。
“你又在研制新魔藥嗎?”
“不算是,主人對之前的緻渴魔藥提出了新的要求,我在改良它。不說我了,米拉,你在外面出任務一定比我累很多,你有什麼想跟我分享嗎?”雷古勒斯語氣很溫柔,他應該很有哄小孩的天賦。
聽到這裡米拉貝爾也實在控制不住心裡的委屈:“我…我最近狀态很奇怪,我隻要一想起阿爾伯特的事我總是頭疼。而且阿爾伯特去世後塞西莉亞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或許是對失去丈夫感到悲痛,但不應該連性格都發生變化,她…好像變得有些怕我…”雷古勒斯甚至停下了手裡的魔藥,他意識到這件事的詭異了,“你記得上次平安夜舞會的事嗎,她沒有跟我一起去,就連她提前走的消息都是貝西帶給我的,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米拉貝爾聲音越來越小,哽咽好幾次才把話說完。
雷古勒斯的心猛地一沉。米拉貝爾的哽咽和話語像冰針,刺破了他強撐的平靜。阿爾伯特的疑雲、塞西莉亞的轉變、米拉貝爾反複的頭疼……碎片在他腦中碰撞。
“米拉……”雷古勒斯聲音凝重,充滿擔憂。他放下攪拌棒,不顧微沸的魔藥,轉身緊握米拉貝爾冰涼的手。“聽着,這不尋常。你的頭疼,塞西莉亞的變化”他深吸一口氣,“你需要徹底檢查。這種症狀很熟悉。”他眉頭緊鎖,極力搜索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