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竹園小區路旁。
一輛黑色低調的商務車緩緩停下。
看見朝着車走來的年輕人,管家陳伯下車,對着楚之譽微微颔首:
“大少爺。”
這個稱呼在楚之譽的耳中有些說不出的諷刺。
大少爺。
楚總在外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個想要讨好他的私生子,偏偏這個少爺的名号卻落到了他這麼個恨着楚天的人頭上。
楚之譽眼神冷漠,卻礙于最後一分情面,終究還是沒有對着管家發作:
“陳伯,你回去告訴他,我回江城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陳伯為難張口:“少爺,老爺雖然不着家,但是這麼多年,他唯一認的隻有——”
“夠了。”
楚之譽諷刺一笑,指了指身後的高檔小區:
“沒必要在我這幫他假惺惺地彌補父愛,如你所見,我現在借住在這樣的小區,和一個……男人。”
陳伯的面色徹底變了。
他隐隐有些怒了:
“少爺!你!你怎麼能!”
他可是楚家唯一少爺,以後要接管老爺所有的産業,怎麼可以依着自己的性子跟…跟男人亂混!
然而楚之譽隻是極輕地笑了一聲。
他好不容易才想辦法住進了祁哥的家,這幫封建王朝的餘孽怎麼可能懂他?!
一想到祁溫言,楚之譽眼中真情實感的笑意都增多了些。
他晃了晃手裡的布包,輕快道:
“趁着時間還早,我要去超市買烘焙的材料,這樣晚上才能給他做生日蛋糕。”
陳伯兩眼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這個他!少爺難道就這麼自甘堕落地被人包.養嗎?!
楚之譽幸福一笑:“他一定會喜歡我準備的驚喜的。”
眼看着陳伯一把大年紀快要撐不住了,楚之譽好心地補充道:
“太陽曬,陳伯您還是快點上車回去吧,路上開快點說不定還能在飯店前成功把這個消息告訴楚天。”
那樣就更好了,一想到那人被氣得飯都吃不下,他就更開心了。
心情頗好的楚之譽在垂眸回着祁溫言的消息,好似完全沒有看到陳伯怒其不争的表情一般,轉身朝着H超的方向走去。
…
一直到楚之譽的身影消失,司機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管家,老爺那邊……?”
陳伯氣得錘了下車門,半晌才開口:“回去,少爺和其他人同住的消息,給我爛在肚子裡!”
司機立馬唯唯諾諾地應下了。
-
新樂府,江城最繁華的迎賓酒樓。
文辭閣内。
祁溫言在侍者的引路下走進門。
宴會的賓客已經三三兩兩來了幾位,一位身穿禮裙披肩的女人長發及腰,盡管已經上了年紀,但卻包養的非常得當,看起來宛若三十歲一般。
聽到門口的動靜,女人眉眼一橫,目光犀利地看了過來。
祁溫言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跟許秦意對上了視線。
許秦意,許總,祁夫人。
——祁溫言正兒八經的母親。
血緣關系上的那種。
在看到許秦意的一瞬間,祁溫言腦海中忽然模模糊糊浮現出一段過去的畫面——
女人優雅地靠在沙發上在,姿态從容,穿着居家服的男人正幫她沏着一杯茶。
“你想好了?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可以喜歡男人,但是必須接我的班,同時放棄找那什麼虛無缥缈的鄰居家的小朋友。”
沙發對面,他自己同樣從容而倔強地坐着,面色冷靜。
他聽見自己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抱歉,我始終堅持我自己的選擇。”
祁溫言猛然回神,毫無疑問,他剛才想起的畫面,是曾經的祁編和這位許總之間的交流。
這樣的母子關系……和他從方如栩那兒旁敲側擊打聽來的完全不同。
面對許秦意,祁溫言眯了眯眼,回憶了一下剛才記憶裡自己的态度,剛打算上前開口,前者卻已經先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許秦意端着兩杯酒走過來,不由分說地就塞了一杯到他手裡。
祁溫言一句話還沒說,手裡就被塞了一杯不知道度數的香槟,眼中劃過一抹詫異。
隻見許秦意一口幹了手中的香槟,動作豪邁地活像在喝什麼白開水。
一杯酒下毒,她微笑着捏緊手中的杯子,憤憤道:
“小兔崽子,比起你那腦子缺根筋的爹,還是你更順我心一點。”
祁溫言:??
這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