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溫言:“……”
這傻孩子,關注點是這個嗎?!
他硬邦邦地道:“說重點。”
楚之譽佯裝歎息一聲,語氣平靜地說起了正事:
“五年前,我母親在國外查出了精神方面的問題,楚天為了擺脫他,借機提出了離婚協議,兩人合約離婚後,母親為了報複楚天,搞垮了楚家當時一條極其重要的合作項目,因為這一劇變,楚天帶着我搬離了江城。”
祁溫言也逐漸琢磨過來:“與此同時,我家也搬去了國外發展?”
楚之譽點頭:“搬家那天,我原本想去找你,但是等到跑到你們家的時候,卻發現那一大棟别墅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下了掃尾的保姆和房産經紀人。”
對于十五歲的楚之譽來說,那天的經曆就好像一場曲折痛苦的噩夢,當時沉溺其中慌亂害怕,可醒來後,卻覺得夢裡的一切都恍惚不清了。
祁溫言想了想:“那我為什麼連你的大名都不知道?”
楚之譽促狹一笑,“因為哥哥當時說,既然我不喜歡楚家,不喜歡楚天這個人,那索性就别用他起的大名了。”
乍一聽到這番豪言壯語,祁溫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當時怎麼說的?”
楚之譽回憶了一番,一字一句地學道:
“你說:那你就跟哥姓吧,祁多好聽啊,就叫祁譽好了。”
祁溫言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絕望地後仰道:
“我那時候都十八了吧,怎麼還這麼幼稚,這不坑小孩呢嘛……”
楚之譽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隻是湊上前低聲道:
“我今年二十了祁哥。”
祁溫言不明所以地挪開一個手指縫,用眼神無聲表示詢問:“?”
楚之譽循循善誘:“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所以祁哥想好……怎麼回應我了嗎?”
祁溫言深吸一口氣,剛想措一下詞,然而下一秒嘴唇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碰了碰。
祁編:“???!”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退回去的楚之譽,後者表情自然動作順暢,除了耳後發紅之外甚至看不出任何心虛的成分!!
祁溫言甚至忘了再捂着臉。
楚之譽湊上前黏糊撒嬌道:“祁哥不回答我,是害羞了嗎?”
這人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麼拿捏祁溫言的分寸,見後者不搭話,又自顧自地蹭上前,撒嬌跟不要錢似的——
“哥,做我男朋友吧?”
“溫言,言言,跟我談戀愛好不好?”
“答應我嘛?”
邊說,邊不經意地蹭過祁溫言的臉側,耳側,似有若無又若即若離。
終于,祁溫言忍無可忍地一拍桌!
伴随着一聲敲桌的悶響,祁編一把拽過面前這一大隻,直接仰頭親了上去!
……
唇舌交纏,一吻結束,分開時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當然,兩相對比之下,祁編很顯然是喘的更厲害的一方。
他恨恨一擦嘴,把被某人扯亂的衣服拉直,随後站直身體,觑了楚之譽一眼:
“跟狗似的……”
怎麼還咬人呢?!
他率先掀開門簾走出去,身後,楚之譽宛若一個粘人的大型玩偶,就這麼緊緊地貼着祁溫言,也不嫌大夏天躁得慌。
外面人來人往,不過都對劇組男主粘着總編這件事見怪不怪了。
楚之譽可憐巴巴地拉住祁溫言的手臂,低聲道:
“祁哥,我們現在算是在談戀愛嗎?”
祁溫言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硬不起來了,他停下腳步,側眸看向楚之譽,認真而鄭重地彎眸一笑,伸出手:
“你好,男朋友。”
不等楚之譽由驚喜轉變為狂喜,祁溫言就主動握上了楚之譽的手,悄悄一捏:
“你不是說對殺青戲的角色感情掌握不好?今晚來總編房間一趟,我親自教你。”
好不容易主動調戲完一次,祁溫言自己倒先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之譽也有些忍俊不禁,下意識想要和面前的人貼貼,從喉嚨間溢出一聲乖巧的應答。
雨後黃昏顯露出一抹微弱的彩虹,很淡,卻動人心弦。
在這抹彩虹下,祁溫言眉目溫和清俊,眼中那麼澄澈那麼幹淨,卻隻放下了一個楚之譽。
從小到大,從初遇到重逢,楚之譽從沒想到自己能夠真的把星星攬入懷中。
但星星卻自己甘之如饴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心甘情願地陷入他的牢籠。
一陣微風吹過,兩隻手無聲地交疊握在一起,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一樣,在夕陽晚風下悠閑散步,任由黃昏拉長背影,在地上重疊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