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悼無走了,元諒緊繃着的神經終于徹底放松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真的蒙混過關了,這就是人在絕境所能激發的潛力嗎。
她的心裡有些暗暗得意。
現在暫時沒有了危險,蘇醒後的虛弱感又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她身體一軟狠狠的往床上倒去。
“哎呦!”
元諒預想之中的舒适感沒有傳來,反而迎來了一陣劇痛。似乎是砸在了某個堅硬的棱角上讓她的背磕的生疼。伴随着一個近在咫尺的痛呼聲。
聲音是李檞發出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縮在了她的身後隻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元諒這時便氣不打一處來,剛剛在李悼無那裡受到的驚吓全部轉換成對李檞的怨氣。
“你這家夥怎麼回事,膽子這麼小躲在一個女人後面像什麼話。”元諒一邊揉着自己的背,一邊瞪着他惡狠狠的說到。
因為眼尾有些下垂的原因,這惡狠狠的話語,配上眼前的神态,不像在兇人,反倒像委屈的控訴。
但李檞并沒有注意面前人的神态。
垂着眼睑怕被對方看出他眼底裡的算計,一邊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邊慢悠悠的起身。
隻覺得這女的可真是刁蠻。
剛剛在元諒和李悼無談話的時候,他雖然不敢動,但心思也沒閑着,仔細的梳理了現在的處境。
眼前這個人,通過剛才的觀察也大緻知道了是個怎麼樣的人。
總結一下便是比穿越者好欺負,大事上是有些聰明的地方,但小事上蠢的厲害。
是個可以利用的角色。
李檞心裡已經開始琢磨該怎麼利用面前這個人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可不稀罕什麼第一大宗門,現在這個地方就是他的地獄,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魔鬼。
外面的人幾乎全部都認識穿越者,自己在被穿之前甚至都沒有來過這裡,根本沒有證明自己才是原身的方法。
而一旦确定是被奪舍,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魔鬼奪取性命。
沒人能保證他們不是被魔族奪舍了,宗門一向是甯肯殺錯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想到這裡李檞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計劃,無論現在有多嫌棄這個女人,眼下必須和對方達成共識。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自爆奪舍的事情與面前這個人同歸于盡。李檞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他很怕死。
“先别計較這些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咱們合作吧。”
拿定了主意,李檞開口說到。
元諒聽見有些詫異,這個看着唯唯諾諾的人居然主動開口提合作的事。當下也不使那些小性子了,眼前的事情關乎性命。
李檞見元諒點頭了率先說到“我覺得我們要立個誓,不然我不放心你。”
元諒想了想也覺得合理,不然合作到一半互相捅刀子怎麼辦好不容易擺脫了穿越者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這事想明白了也沒什麼好猶豫的,隻見她幹脆利落的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為墨,用靈力驅動在空中畫了道靈符,畫完後用左手覆在這道靈符上。
面前的人丹鳳眼裡閃過一道暗光,也緊跟着将左手伸出,覆在靈符上與她十指相握。
李檞的手略大些雖然沒有李悼無那般纖長卻也勻稱好看,白皙的手指穿插在自己的指尖中,帶着一抹靈符的紅,看着讓元諒的心跳快了些。
她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個手控。
這道符下的是同心誓,除非兩人都同意解誓,不然同生共死。
現在他們真正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好了。”
誓一立完,李檞趕緊收回了手把手藏在了身後,而他的手掌心裡另一道靈符一閃而過,如果元諒看到了就能知道,這是屏蔽符。李檞用有符的手立誓隔絕了同心誓給他所上的枷鎖。
這樣的結果将導緻是元諒單方面立誓,元諒将與他同生共死,但李檞卻同生不同死。
也怪元諒比較單純,她從未想到眼前這個已經算是同患難的隊友居然還會給她設下這種陷阱。
誓一立完,李檞覺得瞬間舒心了不少。看着面前這個人也順眼多了。
元諒接着說到,“咱們現在是自己人了,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還不太了解你的身份。”
說來也怪,兩個穿越者聚在一起這麼久卻極少談論自己所寄宿的人的身份。元諒自己她還能理解,畢竟穿越者一控制自己的身體就與家族斷絕關系,但李檞身上的穿越者從不談論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