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崖上,空前絕後迎來了衆多修士。
隻因再過半刻鐘這裡将出現百年難得一遇的秘境。
立在山崖上等候的修士本都在高談闊論,抒發着激動的心情,卻随着山崖邊禦劍駛來淩空而立的纖長身影而變得鴉雀無聲。
站的離他稍遠些的修士,哪怕看不清身影,感受到那份威壓都知道是誰,望舒宗現任掌門首徒,李悼無。
李家宗支長子,也是未來最有希望繼任掌門之位的人。
李悼無聲名在外,雖地位之高,但其平日裡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對師弟師妹耐心的态度讓望舒宗弟子無不敬重喜愛。
但今日大家竟都有些畏懼他。
站在前頭的修士見到見到他們師兄那張黑壓壓的臉沒敢吭聲,後頭有些來自其他宗門的弟子卻看不懂眼前的情況。
一個自來熟的修士戳了戳一旁明顯知道些什麼的修士悄聲打聽“你們師兄這是怎麼了?平日來我宗做指導時不是這樣啊?”
“這,這我也不甚清楚。”修士突然被搭讪,雖是這樣回答。
但左顧右盼後發現沒人注意他倆,又對一旁提問的修士附耳道“不過我有些最近聽來的風聲。”
“前些日子宗門安排大師兄做秘境主持人,大師兄卻一反常态以有事拒絕了。”
“可平日裡師兄對教導弟子的事從不推脫,結合大師兄最近奇怪的表現,大家推測大師兄重要的事怕是……”說道這那修士詭異的停頓了下來,探頭瞄了一眼前方的身影有些躊躇。
但那不知情況的修士好奇心已經勾了起來,扯着旁修士的衣袖催促道“是什麼?快說啊!”
一旁的修士見狀隻好湊過身去,用更加低的音調說“恐怕是要去約會。”
“……”
“這……無稽之談吧。”一旁湊耳聽的修士非但沒震驚,反而露出無語的神情。
“當然是有迹可循的,最近這段日子聽說有人看到師兄老是跟一個女子走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師兄為人和善,但一直很有分寸,與人交往不甚親密,這種能被人傳開的情況可是第一次見。”
“那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本來有事的師兄突然又回到秘境主持,怕是約會被攪黃了啊!”
衆人恍然大悟。
淩空而立的李悼無此刻并沒有注意到,底下修士的氣氛漸漸發生轉變。
他隻覺腳下的劍好似生了刺,細密刺撓着。
他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都歸功那對攪黃自己的計劃的道侶身上。
昨日宗門内又出現了魔物入侵之事,他奉命前去支援,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魔物竟憑空消失了,隻留下了打鬥過後的一片狼藉。
之後他順着痕迹尋了半響,可還是一無所獲,就連魔物殘渣都沒留下來。
這也就罷了。
本他已解出那趙家少主所出的謎題,令牌卻被人搶先一步拿走。
眼下他沒有令牌,想進秘境恐怕要麻煩不少。
據趙家少主透露令牌是被一對金丹期道侶拿走的,李悼無當時聽聞不由得眼皮一跳,他雖未見着人但心裡的直覺告訴他那對道侶有古怪。
可惜他也本想打探更多東西,但那趙家少主看起來和那對道侶關系很好,察覺他有意打探,竟不願再多說。
因此他又重新找長老認下這門差事,就是為了順便探查一下那對道侶。
每個秘境令牌一會都要交于他審核,而那令牌在修士拿到手的那一刻便會綁上他的名字,一會他隻要留意名青竹青木的便好。
本來這計劃他自認為相當完美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叫青竹青木的竟然這麼多!
秘境試煉人人平等,所以為了預防某些不公正的現象,令牌上隻顯示名不顯姓。
眼下,是李悼無拿到的第八個青竹令牌了,隻見持有令牌的人身穿一身青翠色長衫,帶翠色玉冠從頭綠到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叫青竹似的。
他身量矮小,頭頂隻堪堪夠到李悼無肩膀,面色蠟黃,臉頰額頭上都長有星星點點的麻子。
不像個青竹道像個青瓜,李悼無腦海裡不由得冒出這番評價。這般氣質肯定對不上拿趙家令牌的人。
李悼無疲倦地捏了捏眉頭,将令牌遞了回去,擡起眼皮,目光相交,那青瓜好似被下了一跳,又緊緊低下頭,接個令牌也慢慢吞吞地。
李悼無最看不慣這般墨迹的人,加上煩心事一樁接着一樁,表情差點沒繃住,難耐地揮手示意他趕緊進去。
躍入秘境首先迎來的是失重感,秘境入口竟是開在天上,若此時睜開眼睛便能看到那一望無際的連綿山脈,縱橫交錯,隐約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騰,而山脈之外則是一片虛無,山脈四周混沌的霧氣彰顯着它與外界的不同。
天空也不似外界的蔚藍,白茫茫一片,有光卻又見不着太陽,山中也彌漫着薄薄的霧氣。
其實隻要修士用心感覺,便能發現,這霧氣實際上是濃郁到肉眼可見的靈氣。
這時一個滿臉麻子的青衣修士從空中墜下 ,臨近地面速度有些放緩,但還是狼狽的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