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老者的話。
“讓我來吧,老頭。”
什麼聲音?!這裡還有别人?李檞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神情緊張的四下打量。
“這裡還有别人?”那新出現的聲音,開口的一瞬,李檞以為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聲。
“哎呀,又要多幹活了,早知道就不用真身說話的。”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很無奈。
“你且先睡一會,忘掉剛才的事吧。”青年動作幹脆利落,話音剛落,李檞便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好了,接下來就是你了,老頭。”廣闊的地下湖面上,此時憑空現出了一縷白光。
那青年聲音從那道白光中傳出來。
聲音竟有些感慨,“衛老頭,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死闆啊。”
那被青年稱呼為衛老頭的聲音,此刻開口明顯有了活人的溫度“哼!别把我跟那人挂鈎,姓衛的早就死了,我隻是他當初留下的一個封印罷了。”
“好吧好吧,衛老頭的封印,反正你也馬上就要沒了,先不跟你計較。”
青年大方說完,随後又嘟囔似的接了一句“下次我會早點來看你的。”
“閑事少說,這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姓衛老頭聲沒有理會青年的低估,直接步入正題道“這丫頭怎麼渾身孽障,又帶着這麼強的因果善緣。”
“哇,真不得了。”聽到老頭的問題,那青年像才注意到似的,語氣帶着刻意做作的誇張“隻是來修正個錯誤,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
“什麼情況?這因果嗎?”老頭有絲在意的問道。
“是啊,不過這産生因果之人,就是一個叫趙青竹的普通修士……”在青年眼中,元諒身上的金光仿佛有了實質,他給老頭解釋起來。
“至于為什麼因果會這麼強……是因為這個人早就該死了”
“真讓人意外,這次居然還活着。”青年噴噴稱奇道。“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見。”
“那你還會要……”老頭聽青年似乎來了性質,沉默了半響,還是發出聲。
青年聽到老頭的欲言又止,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也可能是新出現的錯誤,沒這個必要。”
“……”
“好了,不跟你唠了,我沒這麼多空閑。”
短暫的沉默後,青年也不再等老頭說話,懸浮在湖面的白光開始有了變化。
白光又像吐芽一般,從中冒出了一縷新的白光。
那白光飄忽到了元諒的頭頂,少女的額頭在被白光接觸的那一瞬,忽然冒出了一縷黑煙,白光慢悠悠地将其裹挾了起來。
不消片刻,黑煙便消散在了空中。
“好啦,這樣應該不會壞事了。”
“你還沒回答這是怎麼一回事。”老頭見青年完事,開口道。
“重生,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最近幾百年經常出現。”青年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在乎。
老者的聲音卻在他的話音過後,陡然沉重了起來“是不是快撐不住了。”
“與你無關,老頭,你隻是個封印。”青年沒有絲毫猶豫地,用他剛才的話回敬他,語調變得平平。
那老頭的聲音察覺到青年的情緒,明白他不想多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追問。
開口換了個話題,問道“那這個丫頭怎麼辦?”
元諒此時靜靜的桎梏在水中,因為這場審判她已經丢了半身性命,眼下隻有一口氣。
“就這麼辦呗。”青年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漠然“你如果過意不去……就把你自己送他們當補償,反正你的神識馬上都要散了。”
“至于其他的……”
青年過了這麼久才施舍了一道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少女被鮮血浸染着,破敗如枯萎的花兒。
啧啧,恐怕救回來也要失去半身修為,青年心下感歎道。
不過這事不值一提,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
哪怕用來當過穿越者的媒介……
也不值得他動動手指。
“不用管了,扔這就可以,你都要沒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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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諒是被身下的波動震醒的,她晃了晃頭,爬起身,意外發現自己竟趴在在一座石頭築得小島上。
在她的身旁,樹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擱着一面薄如蟬翼的……鏡子?
元諒腦子昏昏沉沉,她依稀記得,她被封印審判了,老者說她活了四十二載,且罪孽深重,然後她因過度疼痛昏死了過去。
但她身上現在沒有傷口,也沒有疼痛,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置身雲朵中。
若不是衣服上還有她剛剛吐的血痕,她都以為那場瀕死的審判隻是她的噩夢。
後來……她昏死過後發生了什麼?
元諒扶着額頭,攀附着石台。
她隐約還聽到了老者說……審判通過了,要送她一個寶物?
寶物?難道就是眼前這個?
想到這她緩緩的伸出了手,拿起了面前這面鏡子,而此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也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