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内。
昭昭探頭探腦地趴在窗台前,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主屋那邊的丫鬟婆子撤了出來,宋硯雪緊随其後,沒過多久衛小羽似乎端了什麼東西進去。
主屋燈火通明,昭昭觀察一陣,猜測兩人應該順利完房,右眼皮終于不跳了。
磨蹭一會,她簡單洗漱後上了床。今日玩了一整天,精力消耗許多,幾乎是挨到枕頭就沉沉睡去。
屋裡的炭火燒得很足,昭昭從小身體好,不一會就捂出薄汗,迷迷糊糊中她蹬開被子,伸手地将衣領往下拉,方覺得呼吸順暢些。
衛嘉彥推門進來時,便看見一幅香汗淋漓的美人側卧圖。
美人呼吸勻稱,雪白的寝衣随之起伏,間或露出更加雪白的内裡,隐隐綽綽,勾人心弦。
他酒醒了些,一路過來腳步還是略有不穩,面對此情此景,腦海裡忽然響起王琬說的那句醉酒之人不能來事,唇邊便挂了抹嘲意。
别人如何他不知道,他對自己身體的變化很清楚,不僅能來事,還很迫不及待。不斷往下彙聚的熱意一遍遍沖刷他的理智,直到床上的人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嘤咛,他喉結動了動,翻身覆了上去。
昭昭是活活熱醒的。
身上像壓了座火山,沉而熱,肌膚有一種說不出的黏膩感附着在上面,讓她想起兒時遇見的一隻黃狗,那黃狗十分喜愛她,不停地用舌頭舔她的掌心,又癢又濕。
現在這種又癢又濕的感覺一路從脖頸蔓延到胸口,大有繼續往下的趨勢,她猛地驚醒,發覺有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壓在自己身上,正在對她行不軌之事,手更是攀到她腰帶上熟練地解開。
她腦子裡咚一下,當即尖叫出聲。
“救命——”
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聲音嘶啞而低沉:“是我,昭昭,别怕。”
聽見熟悉的聲音,昭昭心裡的恐懼終于散開,整個人如同脫水的魚,無力地癱在床上,後怕的情緒漸漸漫了上來。
今日賓客衆多,魚龍混雜,她以為是哪個醉酒的登徒子迷路闖了進來,見裡邊有女子,便生出淫心,妄圖染指她。
有一個瞬間,她甚至已經聯想到自己被趕出侯府,流落街頭的畫面。
幸好是衛嘉彥。
衛嘉彥!
怎麼能是衛嘉彥!?
見她清醒過來,衛嘉彥捂在嘴上的手松開些。
昭昭連忙坐起身,帶着點憤怒質問他:“世子不在新房,跑到我這幹嘛?”
衛嘉彥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眼睛幽暗無比,呼吸也灼熱得厲害,昭昭不敢再與他對視,别過頭将他往外推:“世子快回去,王娘子還在等你,你這樣不合規矩,要是别人發現可就糟了!”
衛嘉彥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入懷裡,嘴唇貼上她頸窩來去輾轉,仿佛品嘗什麼珍馐。
“你就一點都不傷心?”
衛嘉彥的聲音含糊,昭昭卻聽清了每一個字,她掙紮的動作慢了一拍。
為何傷心?
她開心都來不及。
他不成親怎麼納了她?
昏暗的廂房裡,昭昭感受着衛嘉彥情緒的湧動,沒敢說實話,低聲道:“我自然是傷心的……可是世子不是我一人的夫君,昭昭不願做善妒的女人,丢世子的臉。就算再傷心也不能叫人看出來……”
“夫君”二字極大取悅衛嘉彥,他動作一頓,扳過她的臉道:“你叫我什麼?再說一遍。”
昭昭想着既然衛嘉彥受用,不妨先滿足他,拖延些時間待他冷靜,于是嬌滴滴湊到他耳邊厚着臉皮喊了幾聲,聽得衛嘉彥心癢難耐,聲音愈發喑啞:“既然如此,便将今日當成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燭日,咱們盡早歇息吧。”
昭昭一驚,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話音剛落,衛嘉彥一卷鋪蓋将她罩住,如狼似虎地撲咬上來,室内響起清脆的裂帛聲,眨眼間二人便赤誠相對,肌膚相貼,地上淩亂地散落着衣物,更添了幾分旖旎。
從前她還能用未婚的理由搪塞他,今日起卻不能夠了。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完全打亂她的計劃,把事情往壞處引。昭昭奮力抵抗着,但如今這個情形下,一切抵抗都變成“情趣”,變相地刺激衛嘉彥做點什麼。
難聞的酒肉氣味萦繞周遭,昭昭不适地皺了皺眉,被衛嘉彥按住後腦勺吻住,被迫一起品嘗,灼得她舌尖火辣辣的,身子軟得不像話,根本無力推搡他。
昭昭從未與人如此親密,僵硬着身體,漸漸出了一層冷汗,腦子裡瘋狂思考着明日将會面對的局面。
她不是不願意和衛嘉彥親密,她既然這輩子要留在侯府,總免不了這一遭,但千不該萬不該是今晚!
也許第二天一早,衛嘉彥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的事就會傳遍全府,到時候她會成為勾引主子的狐媚子,受衆人唾罵,王琬也會因此對她懷恨在心,她之前種種謀劃就泡湯了。
她往後的日子也别想好過了。
衛嘉彥倒是舒爽了,留她一個人成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