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像拿着黃銅鑰匙的盲人,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在緊鎖的門框上嘗試,指望下一次将鑰匙捅進鎖孔之中。
每排除一個加密法,她就掰出自己的一個手指計數。
一旁的機動隊前輩和伊吹聽着空山的碎碎念,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起來。
密碼?密碼!密碼……
另一邊的黃色蒙迪歐車上。
看見久久沒有動靜,男人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女人的掌心被指甲抓破,她的眼淚随着激動的情緒溢出。
——難道已經已經沒有别人能來救救我們嗎?
伊吹英文不好,幫不上什麼忙。隻好提出來盤外招:“她提到了航班,也許可以從航班人員信息上查找一下有沒有這個人?”
“航班?航班……是航線!”
空山瞳孔顫抖,強烈的壓抑被針紮似的爆炸開來,取而代之的是空山的強烈狂喜。
尤裡卡,尤裡卡!(Eureka,Eureka!)
空山仿佛發現浮力定律後的阿基米德,巴不得在街道上狂奔大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她的心情從狂悲轉向狂喜,刺激的她血壓上湧頭腦一陣眩暈。
空山猛地搖晃着伊吹的肩膀,把伊吹像不倒翁一樣搖來搖去:“謝了伊吹吹,我終于搞懂了密碼的意思了。”
剛剛空山陷入了常規加密的解法,即秘鑰和算法。她忽略了一件事:
在緊急情況下,一位缺乏專業訓練的女士是難以在短時間内,将信息通過複雜算法摻夾在語句中的。
精通英文和常規加密的空山反而被知識詛咒,忽視了“房間裡的大象”。
語言最重要的是什麼?傳達語義!
放棄使用日文,改換用英文,相當于明示解密者。密碼與語義無關,與語言有關!
“……我們将秘鑰maid Amy重新劃分重輕音,變成maid A me,也就是Mayday me!”
空山解釋道:“這是國際公認的交通工具無線電求救信号,飛機或其他的交通工具遇到了緊急情況需要立刻救助時使用,Mayday,‘請幫幫我’。”
“她在向我們求救!!!”空山和伊吹異口同聲。
“機動搜查隊一隊呼叫警視廳,發現嫌疑人柳内一郎,目标現在在第三嫌疑車輛位置處,請求誘捕!”坐在前方的機動搜查隊員激動了起來,他們對着對講機嘶吼。
他們掏出警笛,踩死了油門,仿佛腳下的不再是普通的面包車,而是參加《頭文字D》的86!
小小的面包車甩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在馬路上肆無忌憚的呼嘯。警笛聲就是最好的加速器!
空山和伊吹在後座被甩來甩去,隻好用手牢牢扣住前面車座的真皮。
伊吹打開了車窗,将頭興奮地伸了出去,大喊:“伊吹号,出發!”
……
“好的,收到。”車外的警員低頭聽着耳機說了什麼。
他走進了車輛,面帶笑容地對着車内的男人說道:“這位先生,你們可以通行了,麻煩您下來做個身份登記簽名好嗎?”
車内的男人從恒久的失神中回到現實,他的手指觸電似得抽動了一下。
随着他渾濁的眼珠轉向了安全座椅上的嬰兒,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孩子揮舞着肉乎乎的手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簌簌——
男人趁着警員不備,将車窗拉起。從座椅間爬向了駕駛室。
車子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像一頭發怒的犀牛,橫沖直撞!
“不!我的孩子!”
女人尖叫着,沖上前來,妄圖用肉.體停下這輛噸級的怪物。
咚——
撞上了這位絕望的母親,車速一點沒降。這輛載着嬰兒的罪惡之車沖垮了一個家庭,向遠處飛去。
……
路邊,一位駕駛着紅色法拉利488的半長發青年看着自己震動的手機,挑了下眉。
“小空山,是集合地點改了嗎?……哦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抓住了手中的方向盤,車尾在馬路中甩出一個圓滑的弧線。
“放心交給我吧,絕對不會讓他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