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透頂！

不願意被铐住手腕，空山選擇了志願協同——她沒有反抗，跟在了風見裕也身後。

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是被誣陷的，但這對于結果而言沒有意義。就好像米國可以用一小袋“洗衣粉”誣陷他國制造非常規武器，霓虹公安也可以用路邊挖的土壤僞造“犯罪證據”。

這可是霓虹公安的拿手好戲！

搜查一課的同事們愠怒地抗議，被西裝男們隔離開，形成了以空山為暴風眼的隔離帶。空山悠閑地走在正中央，好像腳下不是通往審訊室的苦行路，而是時裝秀上的T台。

佐藤沒有追上來，她喃喃自語道：“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即将離開的空山，佐藤美和子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這一定是空山留給我們的暗示，不能隻靠空山自救。我們也要行動起來。”

……

帶上警車後，空山還是被手铐拷住了雙手。

“……我記得我是志願協同？”空山看着銀色的新型手飾艱難發聲。

“這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風見裕也緊接着拿出來了眼罩和耳機。

喪失了視覺和聽覺的空山深吸了一口氣：“我還能思考，隻要我還在思考，就永遠不算失去自由。”

……

被拽着走進電梯後，空山聽見了鐵質栅欄門關上的聲音。

這是一種老式電梯才會出現的構造——不同于現代自動關合的電梯門，這種老式電梯的門甚至要手動關閉。

老得掉牙的設計。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山被帶着坐在審訊椅上。她的眼罩和耳機被收走，隻剩下手上的手铐。有警員出現監督她穿上各式感應器材。

連接着十指的白色指環接着密密麻麻的細線，胸前貼着感應心跳的測謊貼，左手手臂上綁着過緊的血壓感應器……就連座位上都有肌肉感應墊。

“哇哦，真正的重型犯待遇~”空山試着翹腿，活動空間太小沒成功。

說真的，這個場景讓她有了講公安笑話的欲望。很強烈，強得她快抑制不住了。

“空山湫，二十三歲。警視廳搜查一課警員，生母空山……”風見坐在審訊桌前，一闆一眼地讀着手上資料的内容。

束縛住的女警嗤笑：“怎麼，你親手抓的我還怕綁錯？”

房間的四面都貼上了鏡子，隻有風見裕也得桌上亮着一盞小台燈。這光線指引着空山湫不由自主地投射目光。無論是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都有無數個鏡子中的審訊場景投影而出，無窮無盡。

……明明是虛像中的無盡空間，卻莫名讓人感到壓抑。仿佛四面的空氣凝滞成牆，壓得人喘不過氣。

一般審訊工作由兩人完成，空山凝神盯着面前審訊桌上突兀出現的話筒：“看來主導這次抓捕的人不是風見警官你。意料之内。”

話筒對面的男性——我們先姑且假設他為男性——無視了空山滿含怒火的陰陽怪氣，他的聲音通過特殊的變聲器材變得沙啞粗粝。

“空山警官，百聞不如一見。”

“我更喜歡不見面。”空山諷刺：“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男性類型是離得我遠遠的，越遠我越喜歡。”

“說不定我的真身正好離空山警官萬裡之遠，這麼看，我們的談話會很順利。”

男人厚着臉皮接下來空山的話茬。

無他，三人之中，他占據着絕對的地位與權力優勢。

空山雖然态度閑散，但人的内心甯靜是影響不到人的外在環境的。她被限制了自由，壓抑了情緒，就是有通天神力也休想攻擊到任何人。

尋常的人待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中，光是看到四面無窮遞進的虛影都會精神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