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澤還在月仙樓住着。
這日又餓了,想起一整天沒看到小瞎子,便調了虛空鏡想看看她在做什麼。
畫面裡,是長烈仙君将手下的學子扔進秘境裡曆練,小瞎子今天進入秘境的任務是獨自降服一隻靈獸,學子們或強或弱,好歹都将靈獸解決了,反觀月芽卻差點被隻水獸咬死在秘境,還是長烈仙君出來幫忙,才活着出了秘境。
玄澤在虛空鏡中看着月芽的表現,一臉嫌棄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想自己在下界百年化形,千年殺上妖族巅峰,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不給他磕頭表順從?反觀秘境裡那隻水獸,一看就是蠢得沒邊的,這都赢了不?
長烈仙君的脾氣如她擅長的火魅訣一樣火爆,她刻意安排了小小的水獸在秘境來檢驗學子近日學習情況,可見到月芽狼狽的模樣,便咬定了是她沒有勤加練習,才會吃虧,幾句嘲諷說得甚是難聽。
若不是玄澤平日裡親眼看這小瞎子練得勤奮,差點也信了她在偷懶的說法。
等到月芽帶着一身的傷回到月仙樓,玄澤剛想問兩句,月芽已經偷摸去廚房那邊準備吃的了。
自從住進這月仙樓,她每天又多了要給玄澤做飯的任務,為防怠慢,每次還都會做上滿滿一桌的菜,見她忙着張羅飯菜,玄澤也沒再開口問。
等飯菜上了桌,玄澤正要開口:“你……”
“玄澤上君,我今日在秘境曆練有些累,就不吃了。你,你慢用,我先去收集葉片了。”月芽還在想白天秘境曆練的事,心裡難過,放下碗筷一溜煙跑了。
留下玄澤張張嘴,什麼話都堵在了嘴邊說不出口。
等到夜裡月芽終于忙完準備休息,發現玄澤還沒有休息,且正往這邊走來,立刻原地起立:“玄澤上君……脫衣服吧!”
玄澤:“……”
脫衣服這事,一開始是不習慣的。
月芽到底是個女仙,玄澤在她面前光着上身多少有些不自在。可壞就壞在熙婳的鞭子上有孔雀毒,若不擦藥,拖拖拉拉雖不要命,但總也好不了。月芽為了寬他的心,說自己眼睛看不見,請他不必尴尬,若因此引得傷口加重,自己反倒會過意不去。
玄澤細想也是,在個瞎子面前脫了衣服又怕什麼?擦了幾次藥,衣服也脫習慣了,如今光着上身在月仙樓裡走來走去,也未覺不妥,一聽月芽讓他脫衣服,動作極為熟練地褪去了上衣,舒舒服服趴在軟榻上擺好的敷藥的姿勢。
月芽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的背,将藥膏一點點抹在傷口上,其實傷口早已不痛了,但藥抹在背上,涼涼的很舒服,便沒拒絕,畢竟這藥也是衡衍那裡送來的,看樣子也便宜不了,不用白不用。
“你不是每日都在練嗎?怎一點長進沒有?”玄澤終于逮到機會還是開口了。
月芽的手明顯頓了頓,張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很快又恢複如常繼續擦藥。
玄澤夜間睡得遲,總能看見月芽偷偷練習到半夜。
“你是害怕嗎?”玄澤實在想不明白,控制個小水獸這麼難?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據說女孩子會害怕比自己龐大的動物,可那蠢獸也不大啊!
“是因為看不見水獸?”交過手應該能估到大小,怎可能怕?難道是法力不夠?
“你不是每日在吃丹藥嗎?怎麼力一點沒進步呢?”那五淵鼎的丹藥吃了那麼多一點用也沒有?這鼎該不會是假的吧?那些天材地寶會不會也有問題?
玄澤想了一條條理由,又一條條推翻。
月芽從始至終都沒有答一句,隻專心擦着藥。該怎麼解釋呢?靠着照顧文玉樹的差事,自己倒是頂着罪仙的身份活下來了,可文玉樹的結界如此強大,也不是誰都能拆的啊!這結界存在一天,她便一天無法修煉……
門外響起若有若無的嗚咽聲,月芽聽力出衆,停下動作仔細分辨着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玄澤法力高,隔老遠也能聽得真切,知是白額虎回來了,扭頭朝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