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倒是習慣了自己這模樣,白日裡跟着蠢木靈鬥嘴,查案。晚間回來吃月芽做的點心、宵夜。狸生如此,倒也舒坦。一想到再不用查這該死的破案子,心裡覺得輕松極了。
趴在酒桌上睡着的九安突然醒來,睜着迷蒙的睡眼四處張望。初一吓得趕緊閉嘴,可不能讓他知道這隻狸貓會說話。九安環顧了一圈,看見月芽就在自己旁邊睡着,拉起月芽的手,嘿嘿笑着往自己臉上貼去,含糊不清道:“月芽姐姐……”
初一眉頭一挑,眼底迸出一絲精光,喵?他轉頭蹭蹭玄澤,小眼神,分明在喊:“快看戲!快看戲!”
“月芽姐姐……”醉醺醺的九安繼續嘟囔着。
玄澤眼疾手快地一把推開九安,任他徑自摔在地上。九安這一跤并不重,嘴裡嘟囔了兩句,還是沒醒。
玄澤抱起喝醉的月芽就往二樓去,狸初一蹿到腳邊要跟上去,被玄澤一腳給踢出老遠。
喵!
玄澤将月芽抱到二樓放在自己的矮榻上醒酒。
明月當空,涼風習習,不知為何,遠遠坐着的他總有意無意要朝月芽這邊看過來,思量片刻,也不避諱了,徑直坐到月芽跟前,就這麼定定地看着榻上的人。
第一次見她,明明法力低微,身陷妖族也毫不懼怕,與鬼章理論起來卻頭頭是道。危急關頭,還能冷靜地跟他講條件。他不過是将計就計住到這裡來,卻又見到了她不一樣的樣子:從煙熏火燎的廚房裡端出他喜歡的食物;在文玉樹下忙忙碌碌撿葉片的身影;小心翼翼在湖裡撈魚的身影;勤勤懇懇努力修煉的樣子,吸取充足靈氣後神采奕奕的樣子,聽到笑話時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不知何時,這些模樣都悄悄存在自己的腦海裡。
許是喝了邛露酒的原因,她白皙的臉上隐約帶着桃花般的粉嫩色,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散發着淡淡的光,玄澤隻覺得心髒的跳動突然漏了半拍。
寂靜的夜空裡,一陣若有若無的風吹過,玄澤收起思緒,迅速跟了出去。
一直到月仙湖上空,對視對方的目光像矛一樣銳利,仿佛随時會爆發一場風暴。
來人是幻化過的模樣,但能感受到法力不低,身上穿着仙侍的衣服,不過是掩人耳目所用,手背上正是他們要找的那塊黑色印記,那是一塊傷疤,即便幻化了模樣也掩蓋不住,想來并非普通法器所傷。
“怎的?不坐一會兒?”狸初一匆匆趕來,沒了平日裡狸貓的憨态可掬樣,隻有滿眼滿臉的殺氣。
來人嘴角勾出一笑,嗜血的眸子裡根本沒将狸初一放在眼裡。他不過是親自來走一遭,看看能修複葉片的究竟是何許人也,直到了這戰神殿,一些也就明了了。
眼下就是二對一,他也不懼怕,隻不過還不到對戰的時候,輕聲一個訣便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