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澤以靈力碾壓過去,初一察覺不對,擡頭看了一眼,又放心地埋頭繼續數銀子。紫帶雖然心裡能猜測到玄澤身份不一般,但這股力量的壓迫性,仍讓他覺得身體僵硬,呼吸急促,張開嘴卻說不出話。
玄澤利落地收回靈力,看月芽并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放心問去:“不必顧慮。問你什麼隻管答。”紫帶見此景,知眼前這主的身份在盲眼姑娘面前是保密的。于是,輕聲行了鄭重的跪拜之禮,一臉虔誠地匍匐在地一字一句回答問話。
“奴是千年修行的狐妖,世代看守封神境,化了人形後,自取名喚蘇晏晨,幾百年前因貪玩被捉賣至此,淪為鬥子。”
“是何人捉了你?”
“奴不知,但用的法術是‘流光印’。”
“上古秘術?”月芽也忍不住驚訝起來,在天庭時也常常翻些書籍,對流光印是有印象的,在流光印的範圍内,無論仙、妖都會法力盡失,任人宰割。原本與落回符一樣是早已消失的上古秘術,如今卻在凡間一一再現,着實讓人意外。
“我們已解了你的落回符,你不是誰的血奴了,早些回家吧。”月芽從姚夫人手中要走紫帶時,便打定主意要放了他。
這讓狸初一很是無語,治好木靈的癡傻,本就有一筆不菲的收入,再解了木老爺與妓子的落回符,應該能再賺一筆的,可他倆就不肯收銀子,隻要了這些紫帶回來,現在還要将他放掉?這虧本買賣是做得順手了麼?
可狸初一心裡再氣,也不敢吭氣,旁邊的玄澤像黑面神一樣杵在那裡,他能說什麼?他敢說什麼?
蘇晏晨聽到新主要放他走,也是一怔。被姚府送到月仙樓時,他隻當自己是換了主人,依舊要做血奴,不死不休。沒想到月芽卻是要放他走,心裡是有些異樣,想着自己離開家已經太多年,如今回去也隻怕物是人非,家早不成家了,倒不如在此地待着的好。
蘇晏晨心裡決定後,便對着眼前看不見的盲眼姑娘行過禮,道:“奴壯膽一句,主人與舍妹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今日又蒙主恩得救,恐是機緣至,奴願随了天意,從此聽候主人差遣。”
玄澤在一旁冷冷道:“千年修行,成奴豈不可惜?”
蘇晏晨聽到這話,本能地瑟縮一下:“奴也知被人捉賣實在恥辱,盼有朝一日能一雪前恥,可奴出了封神境才知,人外有人,技不如人,實在慚愧得很。”
“天地廣闊,去學、去練、去闖、去鬥、沒有人會一直弱。”玄澤口氣松了一些。他不喜歡飛揚跋扈、自以為是的妖,也不喜歡甘願自帶奴性的妖。
這話也戳中了月芽的心聲,她也是從一個靈力都無法聚集的廢材一步步升成三品階的仙子,也開口勸道:“尋你的自由去吧,何苦先救你,又要你繼續為奴?”
蘇晏晨聽言,更似做了大決心,特意看向玄澤:“幾位能救出晨,一定也有辦法救出其他妖族。晨雖與他們不相識,但同為妖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請幾位能出手搭救,我……我定當竭盡全力相助于你們!”
狸初一數了半天銀子,這會兒突然搭了一句:“你求不求都是要救的!”主子因為妖族淪為血奴的事情,已經好久沒給過他好臉色了,他心裡也是極為不爽的,替妖族報仇嘛,誰不會呢!
蘇晏晨聽言,重重舒口氣,又道:“剛才不敢講,有幾位這話,晨便直言了,捉我們的是鬼市主!他在我們身上下了落回符,以便結成凡人血奴。但他還暗中在落回符上結了重印,我們是凡人的血奴,那凡人卻不知自己也成了鬼市主的血奴。”
“嚯,這般歹毒?”狸初一數着錢,嘴裡啧啧啧地歎道。
月芽歎口氣:“果然如此,他将你們放入都城中各大世家中,目标不在于售賣你們,而在于控制世家,如果我沒有猜錯,宮裡應該也是被控制了吧。目标,是整個都城?”
蘇晏晨點點頭:“晨猜想,該是如此!”
蘇晏晨的話印證了玄澤與月芽的擔憂,鬼市主的目标并非普通财物,而是整個都城,一旦控制了都城,蒼魏也落入鬼市主之手。
玄澤沉着臉一言不發,想着是該會會這鬼市主了。
蘇晏晨見幾人都不發言,猶豫後又開了口:“晨還有一事,或許幾位主會有興趣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