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後娘娘,這蛇有劇毒,我已經為七皇子施針逼毒,大部分毒素已經逼出體外。隻是七皇子身子弱,恐怕會被餘下的毒素傷了身子。”
“會如何?”虞驚鴻緊張的問。
“不好說。”張太醫搖搖頭,有些為難,“可能會性情大變,也可能不會驟然發作,但随着日積月累怕是會有些旁的影響。”
虞驚鴻心中一緊,“無論如何,請大人好好醫治,務必保他性命。”
“是。”
之後先帝的問罪和讨賞自不必贅述,她因着以身護駕在宮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那日的事故好像誰也沒有損失,隻除了蕭執玄遲遲不曾蘇醒。
等回到皇宮,虞驚鴻記挂着蕭執玄的救命之恩,一時又悔恨起來自己對人的疏待,可心中到底念着這孩子一片赤忱之心,隻因着那麼一夜便敢舍身相救于她,便衣不解帶的照看了好幾日。
許是因着餘毒未清,蕭執玄雖沒有醒,但是卻發起高熱來,她日夜守在床邊,夜裡半睡半醒的聽見他嘴裡夢呓着胡話,她迷蒙着眼睛附耳湊過去,聽着小小的稚童幼嫩的聲音:
“阿娘!阿娘……不要丢下我!”
她聽的心裡一軟,看着他玉一般的臉上滿是淚痕,小小的人兒眉心糾纏在一處,好像有無數的傷心事一般,愁腸難解。
她心裡更是心疼,或許還有歉疚,将人擁在臂彎裡頭,一隻手放在他後頸将人扶住,另一隻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低聲唱起了幼時聽過的童謠,聲音是難得的溫柔纏綿。
“月亮在天上,
我在搖籃裡,
搖啊搖,搖啊搖,
搖到夢鄉裡。
星星在眨眼,
風兒輕輕吹,
搖啊搖,搖啊搖,
幺兒快睡着。”
約莫過了一刻鐘功夫,懷裡的小團子終于不再鬧騰,在她懷裡蜷縮着一點點平緩了呼吸。
蕭執玄完全清醒的時候,虞驚鴻碰巧送來看望她和蕭執玄的先帝出去,沒有守在身旁。
等她回來,一進去便看見昨日窩在她懷裡睡得恬淡的小團子擁着矜被,整個人因着剛剛睡醒頭發雜亂蓬起來零散地披在肩頭,将下巴抵在膝頭,兩隻大眼睛眨巴着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他生得實在好,這樣子更是讓人心軟。
“醒了?”虞驚鴻沒有停頓,邁步進去。
蕭執玄好像被她吓到了一般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見是她,半張下巴埋在被子裡,潋滟的桃花眸子澄澈又幹淨,一會兒将眼珠子轉開,一會兒又轉回來,就是不敢看她。
虞驚鴻被他逗笑,快步過去一把将人從被子裡提溜出來。
蕭執玄被她的動作駭住,驚呼了一聲,雙臂圍在她纖長的脖頸上生怕掉下來。
虞驚鴻在他屁股上輕輕拍了拍,笑着說:“小崽子,以後我就是你阿娘了,如何?”
蕭執玄被她的動作整的臉羞紅,聽了她的話更是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怎麼,不願意?”虞驚鴻微微挑眉。
蕭執玄連連搖頭,又連連點頭,嘴裡的話打了個磕巴,“願……願意的。”
虞驚鴻這才笑起來,昨晚上定的主意,今日便同陛下打過招呼了,如今不過是通知他一聲罷了,見人願意,心中的愉悅更甚。
找了吉日登冊記典,又昭告天下,補了個認親儀式,從此蕭執玄便養在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