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等到謝庭玄的誇獎,也沒有等到他的厭惡。
男人微轉那雙因被縛而僵硬的手腕,十分順暢地抓住少年的手臂,翻身将他按在床上。
兩人頗大的力量差距,讓林春澹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壓在身下。
他微微驚吓,擡頭便撞入謝庭玄毫無清明可言、滿是情欲的清冷眼瞳。
漆黑的瞳仁,不帶任何情緒地凝視着他,審判着他。
林春澹睫毛微顫。
緊接着,他便感受到外衣被解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正像是剝洋蔥一樣,一點點地、緩慢地。
而他,動彈不得。
少年身體縮着,肩膀禁不住地發抖,眼尾紅得滴血。這和剛剛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時是他掌握着主動權,是他吻男人,他勾引男人。
可現在,他卻是砧闆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
“大人,我對不起您。”
林春澹泛着點淚,咬緊唇繼續裝可憐:“我是個卑劣的壞人,您一定恨死了我。對不起,對不起。”
這人跟牲畜一樣,他受一次就夠了,再來的話真要死了。
謝庭玄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眼底冷意和譏嘲夾雜在一起。他似乎是嫌這人聒噪,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那櫻色的、泛着水光的唇,按住他的舌頭,讓他嗚嗚地說不出話。
他天然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說:“既然髒了,那就要受用夠。”
男人毫不留情。
林春澹嗚嗚地反抗,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用。他是個天生享受的主兒,後來也漸漸接受了,甚至竟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
算了,謝庭玄雖然技術差點了,但他忍忍,也是能熬過去的。
于是主動摟住男人結實的腰,輕輕用臉頰貼着他脖頸,言辭放蕩:“大人,春澹真的很愛你哦。”
聽着他不加掩飾的告白,謝庭玄閉上眼,耳尖通紅一片。
小小年紀,不知廉恥。
而他的耳垂上,還殘留着少年啃咬的痕迹。
*
林春澹的命挺苦的。若非被逼到絕境,也斷然做不出這種主動設計,屈居人下的事情。
他是個小妾之子,他父親是個浪蕩的閑官,受祖上蔭蔽才在朝堂上混到現在。林父風流,後院小妾無數,孩子也一堆一堆的。
而他,不過是個連名字都不被記清的庶子,自然沒什麼寵愛。所以林父才能那麼狠心地舍棄他,要将他送給好男風的九千歲。
畢竟他俊俏又年輕,不僅好拿捏,而且可有可無。
林春澹沒讀過什麼書,卻知道那個專權的宦官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個男人的樣子,私下卻折磨死了不少的娈童。
他不想死,他想逃,可他連林府的門都逃不出去。
轉機發生在林府設宴,竟邀來了當朝宰輔謝庭玄。
謝庭玄此人,清高不可攀折。崇德十三年的狀元郎,出身百年清流謝氏,文采天成,殿中一篇策論引得陛下直歎天賜英才。
據說長相亦是優越,神儀明秀,姿容如玉。如今入朝不過五年,已官至宰輔,是無數貴女的春閨夢裡人。
隻是人冷了些,至今後院沒有任何的姬妾,也尚未議親娶妻。
林春澹不在宴席之列,躲躲藏藏地在後院尋找狗洞,想要趁亂逃跑去。但林父似乎早有察覺,将每個狗洞都堵得嚴嚴實實,不給他留一條活路。
正當他憂愁煩悶之際,卻正好撞見秦家貴女算計謝庭玄的一幕。
她派人偷偷給謝庭玄酒裡下了藥,又趁機安排自家小厮将他扶到偏房,似乎是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林春澹鬼祟地躲在偏房的草叢裡許久,聽到了更為隐秘的對話。
大體就是,秦家貴女似乎不止是想要嫁給謝庭玄,肚子裡好像還揣了個小的,準備讓這位高嶺之花喜當爹。
她們說完,一個去尋自家小姐,一個留守房前。卻不想,留在偏房的那個婢女吃壞肚子,忙着找茅房去了。
林春澹站在偏房前,心裡浮現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