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為上卻完全相反,該攬着的腰仍然攬着,不該去想的唇卻依舊想親,是有意溺愛,是有意縱容這個卑劣小人恃寵而驕。
林春澹頓時露出委屈的表情。他暗暗磨牙,心裡暗罵謝庭玄是個不解風情、冷冰冰的大石頭,用完就丢的混蛋!
但面上依舊乖巧,哄着他說:“大人最好了,大人一定不忍心把我丢在那麼偏遠的地方。”
……
謝府的浴堂很大,引溫泉水入池,玉階上水霧缭繞。但林春澹卻不能用,那是謝庭玄專用的,他隻能在小小的木桶裡洗。
珠簾晃動,少年趴在木桶裡看着屏風那邊的奢華裝飾,沉沉地歎了口氣。
人與人可是太不同了,他何時才能享受這般優渥富貴的生活呢?
又想起了他出生後不久便死去的娘,心裡想着,如果她不是歌伎就好了,如果她不是小妾就好了。
這樣的話,他也能稍稍地高貴一些了。
聽說謝庭玄出身百年清流謝氏,他們族中世代簪纓,出了很多高官。而謝庭玄更加厲害,年紀輕輕便為宰輔,不僅是同輩翹楚,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林春澹泡着溫熱的水,才終于将冷冰冰的軀體完全暖熱。他忍不住地想,謝庭玄的父母一定很為他驕傲,也一定很愛他。
如果他能有這樣優越的家世,高貴的出身就好了,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奴顔婢膝,在夾縫裡生存了。
不過,他也隻是稍稍難過了幾瞬,便又将自己哄好了。日子總歸是往好的地方發展,他沒費什麼力氣便獲得了謝庭玄的寵愛,能夠暫時平穩地在謝府度日。
不用再去擔心被送給崔玉響的事情。
少年将下半張臉埋在水中,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想,其實謝庭玄也蠻好哄的,他就暫且做好一個男妾的本分,每日勤勞本分地侍候宰輔大人吧。
下人為林春澹準備了嶄新的中衣和鞋襪,他穿好衣物之後,便被席淩領着來到謝庭玄的卧房裡。
謝庭玄坐在美人榻上,一隻手撐在桌上,正垂目在燭燈下閱讀書籍。
他應也是剛剛沐浴過,周身仍有淡淡水汽萦繞。
見林春澹進來,眼也沒擡,便讓他坐下。繼而放下書籍,一面在旁邊的櫃中摸索什麼,一邊讓林春澹撩起褲腳。
少年乖乖地,将褲子一路捋到膝蓋上方,露出修長白皙的小腿。
緊接着,便見男人從瓷瓶裡倒出了紅色的油,在掌心搓熱後,蓋在膝蓋的青紫處。
紅花油活血化瘀,味道也有些刺鼻。加上謝庭玄力道頗重地按壓揉搓,試圖将油化到皮膚裡。
林春澹有些疼,他皺起眉,苦着臉說:“大人,輕一些,好疼。”
他剛剛沐浴過,身上帶着清新的皂角香氣,皮膚也是濕潤細滑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蹙眉痛呼的樣子,很嬌氣,卻很讨人喜歡。
可惜謝宰輔的心和石頭一樣硬,手上動作未停,冷淡道:“既然知道疼,今日還一直跪着。”
但力道,确實放輕了些。
林春澹嘟嘟囔囔的,小聲道:“這不是,喜歡大人嗎。”
“花言巧語。”
這是謝庭玄給卑劣男妾最貼切的形容詞。
但此時此刻聽到這種毫不扭捏的告白,卻眸光微動。
林春澹,是不是隻對他說過喜歡。
謝宰輔高高在上,揉藥的手法倒是一絕,揉着揉着少年都困了。
直至結束之時,林春澹眼底已經積攢了不少因困倦生出的淚水。
他坐在美人榻上晾着左腿,而謝庭玄站在他面前。
伸手,十分自然地攬住男人的腰,擡目眼巴巴地望着他,說:“大人,現在是暖床環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