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且慢!”绮佳良見狐妖真的要走,連忙出聲挽留:“在下并非不信仙子,隻是怕給仙子添麻煩……”
狐妖腳步一頓,九條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嘴角帶着一絲懷疑的輕笑:“公子傷成這樣,還顧慮這些?”
“也罷,就當結個善緣。我叫璃焰九,公子怎麼稱呼?”她轉身走回來,低頭又檢查了一下绮佳良的傷勢。
绮佳良心中不由得一凜,也不知道自己變化出的傷口能不能騙過這狐妖,不過她面色卻是不露聲色,神态還是慘白吃痛如常,并随口編了個名字:“在下绮木。”
那狐妖挑眉檢查了一番,終于是輕歎了口氣,顯示從袖口出扯出一張白布,對着绮佳良的傷口處吹了口氣,然後将腿部的傷口包裹起來。
而後,那狐妖又撤出一張白布,隻說了一句得罪了,便是又用第二塊白布将绮佳良眼睛蒙了起來。
绮佳良并不反抗,任由狐妖将眼睛蒙住,并将自己背起。紅玉那狐妖看似纖細,力氣卻大得出奇,背着一個成年男子依然步履輕盈。
璃焰九背着绮佳良在密林中穿行,而绮佳良天瞳微開,透過眼罩觀察着周圍的靈氣波動,隐隐約約勾勒出周圍的景色。即便是眼睛被蒙,依然記下了道路。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二人來到一處陡峭山壁前。她單手結印,口中念動咒語,山壁上頓時浮現出一道水波般的屏障。
“抓緊了。”紅玉提醒一聲,背着绮佳良徑直穿過屏障,又走了幾分鐘,绮佳良的眼罩被一把抓下。
眼前豁然開朗。
屏障内竟是一處靈氣濃郁的洞天福地,奇花異草遍布,中央一座古樸的洞府依山而建,門前石階上爬滿青藤。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府右側一座青銅丹爐,爐身刻滿符文,爐底還殘留着未熄的炭火。
“這裡是……”绮佳良裝作驚訝的樣子,實則暗中運轉天瞳觀察四周。
這一看之下,她心中頓時又驚又奇——這處洞府四周的靈氣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流動,又有無數靈氣四周不斷的湧來,這裡竟是一個靈脈核心點,也是仙人口中常說的洞天福地,聚靈之所。
待進到洞府内,又看到洞府内的陳設布置井然有序,書架、藥櫃、蒲團一應俱全,完全不似妖修巢穴,反倒像是某個隐世門派的修煉之所。
璃焰九将绮佳良放在一張竹榻上:“公子隻是受外傷,我去給公子那份丹藥,吃了之後不到半日便可痊愈。稍等,我去取藥。”
趁紅玉離開的間隙,绮佳良迅速環顧四周。洞府内幹淨整潔,雖然挂飾、家具有些簡單,但明顯排布有序,各自安排恰到,顯然有刻意設計。
最奇怪的是,她竟沒發現任何受害者遺骸或魂魄的痕迹——這與懸賞中描述的“攝人魂魄”的狐妖形象大相徑庭。
“這是個什麼情況?”绮佳良百思不得其解:“隻看這些,那璃焰九非但不是攝魂奪魄的妖怪,反而還是行善修身的狐仙。”
若真如此,她為何會被懸賞通緝?那七名遇害者又是怎麼回事?
绮佳良很快回來,手中捧着一個青瓷藥瓶,給绮佳良倒了一粒:“這是‘玉髓生肌散',對内傷外傷都有奇效。”
绮佳良接過藥瓶,裝作笨拙地打開瓶塞,實則暗中檢查藥物成分。瓶中藥粉清香撲鼻,确實是上好的療傷藥,不含任何毒素或迷藥。
“多謝仙子。”绮佳良假裝把藥丸磨碎,往傷口上撒藥,實則将藥粉藏入袖中:“不知仙子為何獨居于此?”
璃焰九在對面坐下,尾巴自然地盤在身側:“秘密。”
“額,好的,是我唐突了。”绮佳良悻悻閉口,心中疑惑更深。
璃焰九又道:“公子就在此歇息靜養,半天之後應該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說吧,那璃焰九又去為绮佳良熬了碗濃粥。
在此期間,绮佳良假裝調息,卻悄悄起身,在洞府内走動觀察。她發現書架上的典籍都是正統道藏,藥櫃中的藥材也全是治病救人之物,甚至還有幾瓶煉制好的辟谷丹。
而那桌子上有着一個紅葫蘆,葫蘆上用隸書刻着“玄丹”二字。
玄丹?莫非是三大宗門之一的玄丹宗?
“這狐妖種種做派都像是名門正道,不像是裝的。”绮佳良回到外室,心中猶豫。
她本想趁狐妖不備動手突襲,直接了解此妖孽性命,但是這一番勘察下來,讓她不由得懷疑這狐妖難道真的是好人不成?若是貿然動手,會不會暗害忠良?
猶豫再三,绮佳良最終還是不再動手,等會去再去研究一下情況。此時此刻她體内維持變化的靈氣也即将枯竭,估摸着變化隻能再維持小半個時辰,便準備借口離開。
這時璃焰九把粥端了進來,绮佳良喝了幾口道:“多謝仙子救命之恩,绮木沒齒難忘!不知如何報答!”
璃焰九輕輕擺手,九條狐尾在身後優雅地擺動:“公子不必言謝。這荒山野嶺,你既有性命之危,能相遇我便是緣分,我也願結個善緣,對我修靈心性也大有幫助。”
绮佳良裝作虛弱地撐起身子:“仙子大恩,绮某實在過意不去。隻是家中還有随從在林中等候,若久不見我回去,怕是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