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粗暴地将人們推入血池。慘叫聲頓時響徹夜空,血池瞬間如同活物般翻湧,将落水者迅速吞噬。绮佳良的貓爪不自覺地抓緊了瓦片,粉色眼眸中映出地獄般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血池内殿大門處走出。那是一個半人半劍的怪物,下半身和上半身的一半依稀能看出人形,但上半身的左半邊身子卻化為了一坨難以名狀的血肉混合物,而在那一堆血肉中,竟突兀的長出一柄兩米多的血紅巨劍劍身。
好似那個人的身體是劍柄,而那血紅巨劍就在劍柄中伸展而出。
“怪物……真是怪物……”绮佳良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着那半人半劍的怪物走近血池,跳了下去。
怪物高大無比,跳入血池中,還能露出半個身子。那怪物涉水走到中央,張開雙臂。血水頓時沸騰起來,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瘋狂湧入怪物體内。随着吸收的進行,那些被推入池中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終化為一具具白骨沉入池底。而與此同時,那怪物身上的劍身,竟變得更加棱角分明了一絲。
绮佳良默默看着這一幕,心中又是燃起一陣滔天怒火:如此殘忍的行徑,簡直天理難容!
“今天的祭品質量不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绮佳良轉頭看去,正是那位陰柔國師。他搖着折扇,站在池邊,滿意地打量着血池中的怪物:“隻是這個進度……還是太慢了。每天隻喂這些煉氣兩三層的廢物,怕是再過三年,這劍都煉不成。”
“師尊說過,這把劍關系到我們一脈的興衰。”魁梧國師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必須确保萬無一失。隻是這兩天我看莫師妹那邊……”
“噓,慎言。”陰柔國師突然警覺地環顧四周。
魁梧國師會意,二人并肩行走,漸漸遠去,走向遠處的閣樓。绮佳良強忍心中震撼和憤怒,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進了一處閣樓,绮佳良也悄無聲息地躍上閣樓屋檐。她小心地伏低身子,耳朵緊貼瓦片,捕捉着屋内傳來的對話聲。
“師妹這兩日确實有些反常。”陰柔國師的聲音透過木闆傳來:“今日追擊那青冥劍宗的女修,竟空手而歸,實在不像她的作風,遠不及往日實心盡力。”
“哼,她向來心高氣傲。”魁梧國師冷哼一聲:“師尊将煉劍要事交予你我,卻瞞着她,她心中自然不快。”
閣樓内傳來茶杯輕碰的聲響。绮佳良小心翼翼地挪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内窺視。隻見兩位國師正對坐品茶,桌上攤開一卷竹簡。
“但師尊的推算豈會有錯?”陰柔國師壓低聲音:“師尊不是推算說,若讓師妹知曉煉劍真相,一年後那場大劫,我們誰都活不成。”
绮佳良的貓耳微微抖動。
大劫?
她忽然想起來兩年前在青石鎮拜星韻為師時,師尊當時就曾說三年後會有一場天地大劫。如今已兩年過去,算起來,大劫便就在一年後了。
莫非那兩位國師說的打劫,與師尊說的是同一個?
魁梧國師長歎一聲:“師尊以百年壽元為代價,推算出一年後整個天地将有一場滅世天災。屆時生靈塗炭,靈氣枯竭,唯有将神魂寄托于這把‘血靈劍'中,方可避過此劫。當時師尊還曾算過,此事若是讓師妹知道,定然壞事,因此對師妹三緘其口。不過無妨,到時大劫來時,師妹自會知道師尊的苦心。”
“人劍合一,脫離肉身……”陰柔國師喃喃道:“隻是需要這麼多生魂祭煉……”
魁梧國師擺擺手:“無妨,若是大劫為真,反正一年後這些凡人也活不了,倒不如讓他們提前死了算了,也算解脫。”
“我明白。”陰柔國師點頭:“隻是看進度,這劍恐怕要三年才能煉成,而大劫一年後便至……”
“無妨……”魁梧國師道:“今日不是擒獲了那幾個青冥劍宗之人?我看她們修為不淺,還有三個金丹境的強者,不如把她們也拿來煉劍,至少可加快兩年。”
绮佳良聽到這裡,心頭一震。她沒想到這三人煉劍竟是為了躲避所謂的天災,更沒想到他們竟打算用紫電青霜和夜羅來祭劍!
她必須盡快想辦法救出同伴們。
正思索間,忽然感到脖頸上的玉墜微微發熱——這是莫白在通過玉墜觀察她所見所聞
“對了,師妹今日帶回的那隻白貓……”陰柔國師突然話鋒一轉:“我總覺得有些蹊跷。”
绮佳良的貓耳瞬間豎起,心跳加速。
“一隻野貓罷了。”魁梧國師不以為意:“師妹向來喜歡這些小動物,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在師門時,她養的那隻雪貂……”
绮佳良知道不能再久留,她輕手輕腳地從屋檐躍下。她此刻也十分關心朋友們的安慰,但她正被莫白監視,盡管心中擔憂,面上卻不敢露一點破綻,隻是快速越過一個個屋頂,回到莫白住處。
也不知道回去後,知曉了兩人談話内容後的莫白,是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