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在黑無常炫耀赢來的鈔票時闖入夢境執着砍刀喊打喊殺,攆得黑無常滿地逃竄,場面相當精彩,酆長甯摸出瓜子。
如此精彩的原因要追溯到那場無聊至極的賭局,據她所知,關于那場她究竟喜歡誰的賭局,白無常押的蓋聶,黑無常押的衛莊。
為此,白無常甚至賭上了半年的獎金,豈料黑無常偷摸添加劇情,也就是雲夢深處那回,讓白無常輸得血本無歸。
正所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白無常當是爽快人,在不知從何知曉此事後當即拿着砍刀追來,勢必要讨回自己半年的獎金。
聽着黑無常的慘叫以及白無常“你别以為就你會改劇情”的威脅,酆長甯起身拍拍手。
她今天逛燈會回來後便覺困倦,夢裡這場大戲看得她疲累,好不容易打發走衛莊,現在又要勸架,頗能體會到從前蓋聶的感受。
白無常已殺紅了眼,抑或是輸紅了眼,幾番勸誡都未有放過黑無常的意思。
這般瘋狂,酆長甯隻想勸他戒賭。
半柱香後,被攆到角落的黑無常瑟瑟發抖抱住頭,仿佛經受過世間最慘烈的折磨,可見賭博有害,輕易碰不得。
酆長甯趕緊給消氣的白無常端茶倒水擦汗,白無常拿過她的手帕眉頭直皺:“誰的?”
“哈?”
她驟然反應過來,這手帕是衛莊先前給她的那方,白無常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于是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黑,顯然覺得酆長甯的舉動是故意膈應他輸錢,即使這是事實。
白無常把手帕扔給她,沒好氣道:“勸你别太上心。”看看她:“你和他不合适。”
“哦。”
酆長甯敷衍着把手帕揣進懷裡,心道白無常輸紅眼了逮着人撒火,隻當他是氣急,說的話算不得數,自然也不用聽,撿起掉落的西裝外套,和善的笑着遞過去。
“我經手過無數情感糾葛。”
他打着領帶,“根據我的經驗,你就是和你的小辣椒不合适,不信可以看看。”
“我不信。”
笑容瞬間消失,她當即把衣服丢給他,白無常精準接住,順勢套上外套:“年少情深确實難能可貴,可惜我見過太多分道揚镳的戲碼,最後到了地底仍然糾纏不清。”
他淡定整理着裝:“人心易變,這是我千百年來得出的道理,沒有例外。”
“我不會是你見的那些荒唐鬧劇。”
他忽然微笑:“你敢肯定?”嘴角劃過若有若無的嘲諷,仿佛很多人和他說過相同的話。
“希望如你所願。”
整理完着裝,白無常拖着黑無常走遠,臨行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等着看。”
呼嘯的風從夜裡吹至白日,次日酆長甯頂着一雙烏青的眼圈,被衛莊挖苦為害怕蓋聶。
她懶得解釋,推開擋路礙事的他,直接下樓去馬廄牽馬,高高看着他:“還走不走?”
背後擁上來一副身子,他順勢奪過她手裡的缰繩,“當然要走。”
馬蹄哒哒,絕塵而去,昨夜的波瀾皆随風消逝,她擡頭看見他已白的頭發,忽覺身邊景緻皆放緩,那些話亦算不得數,時光易逝,最重要的隻有眼前,于是摸了摸他的臉。
“怎麼了?”
酆長甯笑笑:“沒怎麼,就是覺得這樣挺好。”擡腿踢踢他:“騎快點。”
回到鬼谷首先要面對的事就是蓋聶會如何處置他們兩位逃課旅遊的人。
酆長甯想到蓋聶發現他們失蹤的表情就覺得精彩,當然,她的下場也會很精彩。以防死的太過精彩,她和衛莊開始讨論應對方法。
衛莊到底還是和蓋聶相處的更久,他壓根沒把這回事當成是事。憑他的了解,蓋聶頂多罰他們去掃地,或者是砍柴刷碗。
她好奇他怎麼如此确定,衛莊看她兩眼悠悠道:“因為之前就是這樣。”
事實确實如此。
蓋聶終歸時秉性純良,逃學這樣放在現代也相當嚴重的過錯,他隻是丢給他們兩把掃帚,以示這些天獨自打掃院落的辛苦。
趕在衛莊徹底惹毛蓋聶前,酆長甯很有眼色的拽着他就跑去清理還沒有掃完的積雪。
事情過去幾天後,她終于找機會逮住落單的蓋聶,把他拉到角落裡:“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