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該開口的時候開口:“大伯,弘曆喜歡哥哥,我們是兄弟,才不會像大伯說得那樣對哥哥不利呢?”
但弘曆這話說得不對嗎?
對,怎麼不對,簡直太對了,但也太刻意了。
兄弟之情,有時候還真不如共同利益來得放心,更何況他們還是堂兄弟。
好像他們這些做叔伯的不是兄弟是的,要他們來說,越是兄弟,鬥得才越狠。
事情是這個事情,弘曆還小,作為弘曆的阿瑪,胤禛也不得不說些什麼:“大哥,他們還是孩子呢——”
胤禛不說什麼還好 ,一開口胤禟就諷刺了回去 :“對,孩子的你為一條狗剪了爺的辮兒,孩子才會更記仇,孩子長大後報複的才更狠。”
‘塞斯黑’算是胤禟過不去的檻了。
在胤禟心中,他當然比一條狗重要,但在胤禛心中,朝夕相處的小狗被欺負,誰重要還用說嗎?
但狗更重要,這話也就心裡想想就是了,說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當年受罰的是胤禛,就很能證明事情對錯了。
這不,剪辮事件參與者之一的胤誐立馬同仇敵忾:“就是,就是——”
被九伯拉着科普過和胤禛恩怨,讓自己小心警惕防範四伯,又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弘暄很難昧着良心承認在這件事上當年熊孩子一個的阿瑪和九伯做得對。
自己小時候什麼模樣,真是一點沒數。
一邊是一見面就往自己手裡塞大把銀子的九伯,一邊是一見弘暄就各種數落自己的四伯,弘暄的心就很難不偏,他打圓場:“四伯,您别生氣,你也知道九伯隻是對我關心過度。”
胤禩:“就是,四哥,别跟九弟一般見識。”
這邊勸着呢,那邊胤禟‘哼’的一聲,他的不滿那是連掩飾都不加掩飾。
這種沖突,就不是小小的弘曆能參與的了了。
胤祯:“四哥,你大度點兒,别跟九哥一般見識。”
胤祺:“差不多行了,四哥早就知道錯了。”
還有看熱鬧幸災樂禍的胤祉:“老四你可真不受人待見——”
……
偏架拉得明明白白,事情向着一個奇怪的方向去了——
對于一衆兒子的眉眼官司,康熙那是見怪不怪。
從胤礽挑撥離間開始,上首抱着弘曆認字的康熙帝聽得明明白白,但他就跟聾了似的,什麼也沒有說。又不是第一次見,康熙都懶得處理。反正,他們又不敢當着他這個皇帝的面打起來。
弘暄和弘曆,昭武帝和乾隆帝,到底該如何安排,康熙自己也未曾理清。神迹中的乾隆帝确實固執己見,但你要說乾隆帝是錯的,那也不至于,滿漢之别的看法,應該說乾隆帝的看法才符合康熙帝想法,也符合滿洲八旗的想法。
是,天幕從基因、從遺傳上證明了滿漢根本沒有區别,但在文化認同上,又真的沒有區别嗎?
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短短半個月時間,連海外探查的船隻還不曾啟航,想改變還是很難的。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昭武帝最終海外建國建立了偌大帝國,但有勇氣去海外闖蕩的人依舊不多,這又不是日本,還有巨大利益可圖。海外原住民的生活,天幕又不是不曾展示,刀耕火種,蠻夷落後,和華夏隔着汪洋大海,此一去跟流放又有什麼區别。
正如嶺南的繁華不是朝夕可成的,蠻荒之地的印象也不是那麼好改的。那麼一大片土地,心動自然心動,但有勇氣付諸實踐的,終歸還是廖廖。
弘暄從利益的角度剖析,自然令人信服,但一衆阿哥們是否信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而臣子們如何站隊,更是連皇帝都管不了的事情。
還是那回事兒,利益不同——
你就說第一期被圈的那些皇子們願不願意雍王一系上位吧!
還有就是,憑什麼這大清江山要固執己見的乾隆帝繼位?一衆叔伯認同弘暄,那是因為弘暄是未來的聖皇,那弘曆憑什麼讓他們認可?
如此種種,都是問題所在。但這些問題,也并非不可協調,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可不可以協調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妥協的問題。
天幕的存在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是的,僅僅半個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天幕再次猝不及防出現了——
從小太監進來禀告,到擡步外出,也不過短短數息時間,令古代人看不懂的車水馬龍過後,眼前又是熟悉又陌生的打招呼聲:
【大家好,我是喜歡和大家一起探讨曆史的非專業博主愛新覺羅·錢鑫。
感謝大家對我上期視頻講解的斧正,這一期也希望親們在視頻結束後踴躍發言,大家共同探讨,共同進步,還是那句話,要是沾染了大家智慧的畢業論文一下子能通過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