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門關上，醫生去和陸紹交流治療方案了。

沈熠在沙發上呆怔了好一會兒，也沒琢磨出陸紹的意思。

他很了解陸紹，這個人自控到變态的程度，絕不可能因為臨時體外安撫，就對安撫對象産生所謂的領地獨占欲。

可他怎麼咂摸，都覺得陸紹對梁翼安有股莫名的敵意。

大概是錯覺吧，沈熠仰靠在沙發上，按了按發脹的額角，自家這位小祖宗，真的是太讓人操心了。

沈熠怎麼會不知道，沈時漾和ALpha的信息素匹配值，最高達到了99%。這是幾乎突破了生物常識的配對指數。

那個ALpha，就是陸紹。

而陸紹因為身份原因，并沒有登入PM協會的資料庫。

這個秘密，沈熠獨自埋在心裡多年，并且打算永遠不告訴任何人。

他壓根兒沒想過讓陸紹來安撫沈時漾，不是不信任陸紹，而是他太了解沈時漾，這孩子貪吃任性，要是成瘾了，可就難辦了。

卧室門根本關不住發熱期的信息素，沈熠深深呼吸，察覺到自家弟弟的氣味已經變得熱氣騰騰。

他心裡不免打鼓，隐約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兒，好像已經覆水難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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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方案很快就定下來了。

沈熠特别提出，不能親吻，不能□□交換，絕對絕對，不能腺體注入。

最溫和有效的方式，隻剩下水浴。

地點選在了沈熠在霧峰山的溫泉别院。

沈熠親自開車把兩人送過去的，後視鏡裡，沈時漾八爪魚似的纏在陸紹身上，臉埋在人家頸窩裡，時不時從喉間哼出餍足的喟歎。

沈熠心裡怪不是滋味，總有種老父親送嫁的錯覺。

他偷瞥一眼陸紹，偏偏新郎官還一副公事公辦的禁欲樣子，他把孩子送出去，還得跟對方說句謝謝。

沈熠把視線移開，一肚子氣沒處發，停下車的時候，心裡已經盤算好，幹脆再收購幾個醫藥産業鍊，把逐蘭花采摘權壟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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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别院沈熠不常來，他工作忙，沒什麼閑暇空當來泡溫泉休閑，倒是沈時漾時不時來享受享受。

這是個建在半山腰的小院，天然溫泉做的引流，山石環繞，露天湯池，也做了半開放的池子，還有室内山景房。

為了保證信息素濃度，還是選擇了室内。

醫生的建議是，盡可能增加信息素接觸皮膚的面積，也就是，穿得越少越好。

在沈熠的強烈要求下，還是給沈時漾換上了浴袍。

陸紹裸/着上半身，抱着人下了水。

池子很大，五米見方，兩人卻緊緊挨着，陸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貼着石壁坐下，把沈時漾摟在身前。

背後就是落地的玻璃窗，木質的窗框和雕花的廊檐，整面窗景襯着袅然的水霧蒸汽，油畫一樣。

池子裡泡着的兩個人，沒有一個有心思欣賞這幅美景。

陸紹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水霧蒸騰，裹挾着信息素氣味，瞬間充盈整個空間。

沈時漾自發熱期以來，一直昏昏沉沉的，泡了一會兒熱水，反而找回了一些神志。

“陸紹？”

“嗯。”

沈時漾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放松舒坦，他放任力道靠在陸紹身上，呼吸間，盡是濕潤好聞的味道。

當時在小樓三樓，陸紹初次爆發信息素的時候，其實是很難分辨味道的。

太強烈，太霸道了，沈時漾隻感受到了灼熱的觸感，還有硝煙似的餘味。

而這個時刻，靜谧私密，隻有他們兩人。

陸紹的信息素平穩溫柔，随着呼吸，纏繞包圍着他。

沈時漾嗅到了，那是一種燃燒的味道，像子彈擦過槍道後，火藥燃燼的硝煙味兒，也是松枝跳躍在壁爐裡，劈啪作響的火焰味道。

哪怕在這種水汽氤氲的池子裡，陸紹的信息素，依舊是幹燥的觸感，很溫暖，很明亮。

而且莫名的，有種抓不住的熟悉感，缈然的，在鼻腔間旋繞，又消散在白茫茫一片的記憶海裡。

太自如了，接受起來熟稔又絲滑。

沈時漾從來有話直說，一點兒都不扭捏。

他暢快地接受着陸紹的信息素，十分滿意.

“好好聞，我喜歡。”

陸紹沒有做聲，他的背死死抵在原石砌成的池壁上，不怎麼圓潤的棱角有些力道地硌着他的肩骨。

恰到好處的堅硬觸感，能讓人保持清醒。

陸紹微微仰頭，能看到窗外的天色，月亮已經高升，因為離天更近嗎，月色格外清晰，樹影和夜風，纖毫畢現。

“陸紹……”

沈時漾不依不饒，發出了類似月光質感的聲音。

“嗯？”

陸紹垂頭，就看到沈時漾低着頭，朝自己露着纖白瑩潤的後頸，濕漉漉的。

陸紹的手臂就環在沈時漾腰間，沈時漾于是把手覆上去，指尖劃過水流，描摹陸紹小臂肌肉的線條。

他清醒又不清醒，不怎麼靈光的腦子一半被信息素支配，一半被本能驅使。

“陸紹，我想親你，行不行……”

陸紹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時漾在暈人的熱氣中阖眼睡去。

陸紹才輕輕回了他一句：“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