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已經布置好機位,沙發前鋪着長毛地毯,一人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專注地盯着膝上的筆記本,手指快速地打着字。
沈時漾一行人進來,她也沒發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蘇蔓小聲給沈時漾介紹。
“那是朱蛛,蜘蛛的蛛,是池夢老師的妹妹。”
池夢沈時漾是知道的,A台常青的台柱子,全國乃至國際上頂級的晚會和典禮,池老師都主持過。
“時漾呀,你們到啦?好久不見了~”
說誰誰到,池夢端着一盤烤面包從廚房出來,标志性的溫柔嗓音先至,柔和又極具穿透力,聽上去音質平白比其他人要好上很多。
和對待爆炸頭的态度截然不同,沈時漾上前兩步,喊了一聲池老師,順勢接過了她手裡的餐盤。
池夢笑得和煦,擡手給了沈時漾一個側身擁抱,拍了拍他的肩膀。
池夢算是圈裡的鎮圈之寶了,出了名的粘合劑定海神針,尚琳請她來,想來也是用心良苦。
池夢招呼大家坐,她自己先走到朱蛛旁邊,拍了拍她的腦袋。
“别改你那陳年ppt了,你的偶像到了。”
朱蛛是個廣告業打工人,從落地洛瑟蘭到現在不過兩天,開了5次語音會,改了三版方案了。
此時此刻完全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形象,寬大衛衣和全梳油頭,反應遲緩,擡起頭來半天找不到焦距。
她機械掃視,突然看見了不遠處站着的沈時漾。
“啊!!!!!!”
朱蛛尖叫着,轉身埋進了沙發裡,收音導演默默把麥克風移開了一點點。
“啊啊啊啊不要啊,我不要這樣見到漾神啊!”
發悶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沈時漾沒忍住笑開了,走過去拍了拍她。
朱蛛像個石像一樣卡卡頓頓地轉回身,偷摸戴上了衛衣的帽子,垂着頭不敢看沈時漾。
沈時漾蹲在她身邊,歪着頭去看她,伸出手來。
“你好呀朱蛛,我是沈時漾,是你一起旅行的旅伴。”
朱蛛抓着連帽的帶子狠狠一抽,把臉遮得像個向日葵,中間露出的部分已經紅透了,她顫顫巍巍握住沈時漾的手,擡起頭去看他。
沈時漾湊近了朝她一笑,朱蛛瞬間紅了眼眶,語無倫次起來。
“值了我值了,就算讓我的老闆破産公司倒閉我也願意。”
在場衆人都被逗笑了,朱蛛理智回籠,雙手合十朝導演拜了拜。
“求求了一定要剪掉,我老闆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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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池夢和朱蛛,現場氣氛和樂不少,完全忘卻了剛剛進屋前的尴尬。
但完全被忘卻那位,卻更尴尬了,紅色爆炸頭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陰陽怪氣來了一句,“沈老師,你還沒給池夢老師介紹你的真旅伴呢。”
沈時漾暗暗又翻了個白眼,還是給池夢和朱蛛介紹。
“他叫陸紹,是我的……”
朱蛛激動起來,“哦哦哦哦那個那個保镖哥哥!我知道他!”
沈時漾笑,“他這麼有名嗎?”
“在娛樂圈可能不出衆,但在保镖界,他是這個!”
朱蛛豎着大拇指,眼睛放光,從上大小打量陸紹,視線黏在他胸前好幾秒,嘿嘿笑了兩聲。
“超A男媽媽,菩薩級别的。”
沈時漾差點兒被口水嗆到,幹咳着小聲提醒,“他是Alpha,當不了媽媽。”
朱蛛被池夢戳了兩下,閉了嘴,但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哎呀這是一種感覺,感覺!”
池夢拿住節奏,适當地主持起來。
“我聽說陸紹可不是普通保镖,也是Keel的創始人吧。”
陸紹點點頭,池夢上前跟他握手。
“之前V市地震,我和公益團隊被困,就是Keel增援搶險,把我和一個縣的民衆都救出來了,陸先生于我來說算是過命之恩、神交已久了。”
陸紹和她鄭重握手,隻說:“您客氣了。”
“這麼厲害還做保镖啊?”
紅色爆炸頭不甘示弱,又開了腔:“不過還别說,當明星保镖的曝光率可能比苦哈哈出道還多,再拍個小綜藝,包竄紅的。”
“真浩,少說兩句!”
蘇蔓看不下去,低聲喝他。
“怎麼了?不是真人秀嗎?不能說真話?他這算不算走後門啊?”
沈時漾是真不理解,這人為什麼滿嘴放炮,就算是劇本人設,也沒有這種的句句把自己搞臭的。
實在不想忍,沈時漾正打算起身罵他兩句,這時候房門打開,節目的最後一個嘉賓回來了,是個男性Alpha,幹練斯文,一身高定西裝。
想來這就是紅色爆炸頭的搭檔了,難得的是,沈時漾認識這個人。
和沈家有過生意往來的沸騰娛樂總裁——費展業。
看到費展業,沈時漾腦袋裡靈光一閃,某個八卦突然能對号入座了,原來就是他啊——
沈時漾看向紅色爆炸頭,笑了一下。
笑裡的譏诮蔑視實在太明顯了,對方愣了一下,緊接着嘴賤,“退一萬步說,找旅伴也得找朋友吧,沈老師帶保镖來,是不是不合适了。”
沈時漾的視線從費展業身上流連而過,笑盈盈地說:“那你呢,找前夫一起旅遊,是想舊夢重圓,還是再走一次後門?”
全場三十好幾号人,不約而同“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