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把劉語山惡整了一番,卻未料到他爹劉勳也提出要見她一面。
她十分想說,我的檔期有限,要見我,請先買門票。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當喬婉窩窩囊囊的被喬承澤帶去見劉勳之時,隻覺得自己怨恨自己那日不該出門,要不然也不會惹上這些麻煩。
喬婉在此刻終于才有了些做絕色美女的覺悟。哪怕什麼都不做,有時候也都是錯的。
劉勳是曹操所設的廬江太守,其人雖沒有什麼雄才大略,但對局勢看的清楚,喬家乃是皖城地頭蛇,甚至手上握着長江水道的命脈,與他交惡,毫無好處。
當見到喬婉的第一面時,劉勳還是不免驚豔,都說皖城二喬,今日一見,确實是與那些庸脂俗粉天壤之别,也實在不怪兒子日思夜想。
喬婉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府君。”
劉勳輕咳一聲,問:“前幾日,你與我兒子之事,可有要解釋的?”
喬婉的心裡轉了幾個來回,他既然并非直接發怒,就說明劉語山并未把戲弄之事全說出來。
幸虧她提前暗地裡捏了一把自己的腿,眼淚說來就來,“府君,那日之事實屬意外,劉公子隻是見我的玉簪掉落,要替我撈起,卻沒想到連累其受風寒......”
這話怼的劉勳确實無話可說,劉語山并未多言及事情的來龍去脈,隻說是意外。而他今日要喬婉來見他,其實就是要看看到底喬婉是何日,能勾的自家兒子如此神魂颠倒,甚至還要下那冰冷的池水。
喬承澤知道事情過去了,裝着斥責了喬婉幾句:“你怎麼能讓劉公子去幫你撈那玉簪,這麼不知規矩,我定是要關你十天八天的了。”
輕輕松松把這件事歸咎成“沒規矩”,喬承澤不愧是老狐狸。但劉勳也隻是笑着應和:“本就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你也不必多責罰女兒。”
喬婉此刻才算真正松了口氣,若劉勳真想責怪她,那她恐怕今日無法那麼輕松離開了。
喬承澤看着劉勳的臉色,心裡也不免放松了幾分,不是不能與劉勳起沖突,隻是為了這等小事,實在沒必要撕破臉皮。
但是他想,以後喬婉和喬甯是一定要被關在家裡的。
劉勳看起來依然心事重重:“皖城一看便是兩軍交戰必争之處,目前東吳來勢洶洶......實在讓我憂心。”
依據主公的建議,皖城廣屯糧草,一是因為農業條件适宜,二則是因為皖城連接南北,對曹魏來說,可做此地南征的前沿陣地,威脅東吳的江北地區。但越是險要之處,便越有争奪之危險。
喬承澤何嘗沒有此擔心,隻不過喬家世世代代都長在皖城,哪怕再怕,也不可能離開此處,更何況現在乃是亂世,哪裡才有真正的安身之處。
喬婉此刻隻能閉嘴,人微言輕,她若是一開口,大概率會被當成瘋子被帶走。
她就算曆史知識再貧乏,都知道皖城最終城破,也是在這裡,才有了“大小喬”唯一的史料記載:“時得喬公兩女,皆國色也。策自納大喬,瑜納小喬。”
喬婉站在曆史的盡頭回望,隻覺得唏噓。她并不是為了其他人感慨,但更多是恨自己沒把那本坑爹的小說帶來,哪怕帶本《三國志》呢,也不至于落得現在近乎于文盲的狀态。
為什麼别人穿越都去當霸總的白月光,前妻,或者替身愛人了,她就到亂世來當著名的薄命女人......
在回家的路上,喬婉和喬承澤坐于在馬車的兩邊,剛喬承澤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喬婉立刻開口請罪:“父親,您要是再罵我,我可真是要冤死了。”
喬承澤歎氣,“這件事都是劉勳的錯,但你若是不去招惹他,也不至于這麼多麻煩。”
“您說的這話,我才不樂意了,”喬婉才覺得不對,反駁道:“他的眼睛長在他身上,我哪裡管得住。”
喬承澤心下一沉,隻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美貌,不知是你的福,還是你的坎坷......”
喬婉湊到父親身邊,緊靠着喬承澤坐,說話極好聽:“别管坎不坎坷,我此刻隻想與阿甯和父親一起吃頓午飯。”
看着女兒難得的撒嬌,喬承澤被逗笑,“雖說這劉語山并非良人,但不知道與昭最後會嫁一個何樣的人......”
與昭,是喬婉的字。來源于詩經裡的“倬彼雲漢,昭回于天”,取其光明燦爛之意。
但喬婉此刻卻如臨大敵,趕緊打斷:“爹,你不要随便說這種話。”
這種話,全是flag。
喬承澤以為她是害羞了,便笑着不再接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