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和喬甯乃是先妻所留下的,從小便被當做他的掌上明珠,他并非隻願意女兒嫁高門望族,但現下看起來有權有勢之人隻有才能護得住這“皖城雙喬”。
他一邊隻希望在此亂世下,兩個女兒能一生順遂,不必受離别殇别苦,但又覺得隻要對方對女兒好,那才是世上最重要之事。
喬婉卻不懂喬承澤的矛盾,撩開簾子,看向馬車外。老百姓們過着自己的日子,絲毫不會預見到之後的兵荒馬亂。
等回到家,喬甯在看到父親和姐姐回家的那瞬間,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問:“你們終于回來了,可有受到為難?”
喬婉舉重若輕,笑着說:“當然沒有。”
喬承澤表情複雜,隻丢下一句:“以後你們兩人,不許随意偷溜出門。”
喬婉知曉他的擔憂,但還是歎了口氣,苦着臉拍了拍喬甯的肩膀,“以後咱們就在家裡找點快樂吧。”
喬甯不明就裡:“啊?”
喬婉是個時時刻刻能為自己找到樂子的人,她在家裡找尋到一塊廢棄已久的荒地,打算開始嘗試走上中國人的必經之路——種菜。
自己種菜實在不雅,崩自己的人設怎麼辦,喬婉對外宣稱自己這是以身作則,皖城本就鼓勵百姓多屯糧,自己在自家種點蔬菜,合情合理。
喬甯看着泡在水裡的菠薐菜種子,不太理解:“姐姐,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做這些事的......”
喬婉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生命在于活動。若是日日琴棋書畫,悶在屋子裡,等到真有敵軍打過來,你跑也跑不動,動也動不了,那才是可憐。”
她早就發現了,喬婉這副身體過于孱弱,真的是弱風扶柳,但是她是現代女性,什麼美不美的,健康有力才是最重要的,适當運動能幫她強身健體。
她接着說:“再說了,我們被禁足之後,找點事情做,不也很有趣?”
喬甯看到笑得過分開心的姐姐,覺得她說的極對:“有道理,那我也要幫姐姐。”
喬婉當然樂意,現在還是春日,能适合種植的菜不少,但是對于初學者來說,菠薐菜的種植方式稍微簡單些。
那片荒地并不大,所以種植面積有限,再加上有了喬甯幫她,所以照顧起來并不太費勁。
喬承澤聽說了喬婉這想法,隻覺得能讓她不要再出去惹事,雖然種菜并不算什麼風雅之事,但終究也算是好事,所以并未多加阻止,隻是告誡所有下人,不要将此事向外傳播。
府内有經驗的人告訴她一些秘訣,喬婉學着用木闆按壓土地,能有效抑制水分蒸發,為之後的出芽提供好條件。
喬婉在現代也是五谷不分的白領,等到她真的去種菜的時候,才真知曉種菜的各種秘訣。
每粒種子的間隙不能太遠,但更不能太近,澆水施肥當然必不可少。
喬婉越花時間在菜地裡,隐藏在她體内的種菜基因也逐漸被喚醒了。
她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菜是越種越多,活活把一個名門小姐變成了愛種菜的農夫。
喬甯看着每日都很開心的喬婉,不禁問:“姐姐,每日都去菜地裡轉轉,真有這麼高興?”
喬婉幹脆利落的說:“勞動,使我快樂。”
雖說喬承澤不讓府内人外傳,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多久,喬婉和喬甯在家種菜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喬家女兒們都在家裡種菜,以往都是“女子遠菜地”,但今日種菜變成了一種風潮,有不少貴族也在家接連效仿。
喬婉竟然無意之間做了為屯糧做了典範......
而作為當事人的喬婉隻覺得勞動果然能使人分泌多巴胺,自從來到了三國時期,她就時時刻刻謹小慎微,但是面對土地的時候,她不必說話,也不用動心眼,隻勤勤懇懇的等待結果就好。
喬甯個性活潑,但卻也不嬌氣,隻整日裡笑嘻嘻的說:“等到真長出菠薐菜時,我定要多吃兩口。”
喬婉笑着說:“那是自然。”
她們并不急,隻是在讀書學習的間隙,每日慢慢勞作,當她看着自己打下的“菜地江山”,那一片平整的土地,哪怕目前還沒有長出幼苗,但喬婉内心的滿足感簡直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