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已說大軍将在三日後開拔,喬婉覺得這大抵也算是臨别前夜,但終究是隻相處幾日,感情還沒得來及培養,便戛然而止了。
燈火搖曳,孫策與喬婉在書房内,共同“舞文弄墨”。
孫策提筆便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那字确實稱得上是遒勁有力,果真是見字如見人,一看變能看出寫字人的萬丈豪氣。
喬婉面上贊道:“伯符英豪氣,盡可在字上體現了。”
但是她心裡想的是,這要是能拿出去賣,不知道有沒有識貨的敢收。
卻沒想到孫策一本正經道:“這些有什麼意思。我倒是十分想再看一次你的‘小雞食米圖’。”
喬婉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又氣又惱,不樂意了:“我不知你也是這般會欺負人。”
“非也。”孫策笑道:“那些大家名畫,人人皆可臨摹。但唯有你的畫,世人皆無法得其精髓。”
這個人完全就是拐着彎的笑自己的畫!
這能怪她嗎,畫畫這東西,沒有功底,多醜都能畫出來!
喬婉想了想,覺得這人需要被教育一下,所以提筆在紙上寫:“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
看着自己寫的字,她心滿意足道:“孔聖人都告訴我們,要包容他人,并要體諒能力不足的人。你既不如聖人,自然要聽聖人的話。”
孫策壓下嘴角的笑容,仔細看着紙上的筆迹,但隻道:“聖人之話,自然有理。但我非君子。”
喬婉竟然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看着喬婉難得吃癟的樣子,孫策大笑,“吾妻确實不同。”
喬婉覺得這話可能是好話,便不再計較。
孫策拿出一帛書來,言語中不免多了幾分期待:“畫既是無法複刻,那可否請夫人給予我幾字?”
喬婉詫異,但想了想,便問:“你喜歡誰的詩句?”
她現在期盼孫策千萬别讓她現場作一首詩,畢竟如果她去偷後代的詩詞,這也太像言情小說的情節了......
孫策隻說:“隻寫你喜歡的即可。”
喬婉覺得孫策應該是要拿這個去強化愛妻人設,所以在腦海中思考着是否有适合他們夫妻兩人的詩句。
半晌之後,喬婉提筆寫道:“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适為容?”
我的夫君極英勇,他是國中英豪,手持長殳沖鋒陷陣,為君王征戰在前列。自他打仗東離去後,我發髻散亂如枯蓬。難道是沒有脂粉梳洗嗎,而我又為誰梳妝?
這首《衛風·伯兮》是喬婉當年應試教育下熟記的詩句,但喬婉隻取了前兩句,因為後兩句實在太情真意切,她有些羞恥,實在寫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