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澤見他，便立刻行禮，半跪在地上：“将軍，此次實屬我之纰漏，造成兩位夫人受傷。我自願領罪。”

孫策半天未說話，曹澤知道他極為氣惱，隻能等待着他的發落。

半晌，孫策問：“可查到那幾人的情況了？”

曹澤立刻回答：“不過是那嚴賊之前所結交的朋友。聽到夫人們要經此回吳郡，便起了歹意。”

孫策道：“是否還有其他人？”

曹澤知道他既是在問是否還有同黨，又是在問行兇的那三人是否還有家眷。

曹澤回答道：“已無同黨。至于家眷......”

一聽他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知他的猶豫，孫策并未發怒，反而說：“你可知為何我與公瑾的妻子會遭今日之禍？便是因為斬草未除根。你心軟給予他們一條生路，但你的妻兒老小，是否也将有一天會落此下場？”

曹澤的腦海中閃現了喬婉和喬甯傷後的樣子，立刻利落的應道：“我已知将軍意思，絕不會再犯此錯誤。”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禍及家人這種事本就讓人難以下手，所以曹澤才多了幾分猶豫。但将軍一番話，确實讓曹澤醍醐灌頂。

知道他已經知錯，孫策便揮手讓他退下，自己坐在大堂内，端起茶壺便要倒水。

卻看到二層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是周瑜了。

周瑜下樓，走至他身旁，才道：“我剛才聽得不清楚，可已處理完？”

孫策點頭。

“阿甯的傷，确實讓我後怕。”周瑜歎了一口氣，并未阻止他，反而道：“既已娶妻，萬事便不可像從前那般肆意了，做事要更謹慎些。”

這個“謹慎”并非停手，而是要将事情都做得更為圓滿些。

古往今來，成王敗寇。如有一日，他們算計不到，或是一敗塗地，他們的家人也會遭受更多苦痛。

逐鹿天下，聽起來建功立業，風光無限。但在此境地之下，将自己與身邊人的身家性命全部壓上，走得如履薄冰。

隻因為走上這條路，就絕不能再回頭。

孫策面上并無笑意，隻道：“我确實未想到嚴白虎仍有黨羽，緻使今日之禍......”

周瑜道：“大抵也是她們的路線太容易被猜到，又加上那麼多護衛，難免引人注意。”

孫策點頭，之後便未再說話。

他們兩人手下不知已經沾了多少人的血，哪怕表面上是易親近的，但心卻是比誰都要硬。

在此世道裡，若不能把事情處理的更好，就是為自己及家人多尋了一條死路。

他們都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