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真是不好意思。”路鸢汶在洗漱間單手叉着腰，淋浴間連窗戶都沒有，更談不上通風，路鸢汶就這麼拿着手機在孤零零的單間裡杵着，真感覺自己下一秒就無地自容了。

“沒沒沒事。”老魯倒樂呵，一邊沖着李父李母呲起大牙，一邊靠近話筒連聲沖路鸢汶說，“你絕對不能回來！聽見沒，警察讓你回你就說要遠程配合取證，你絕對不能回來！”

就目前看來，李父可不是善茬。路鸢汶這回走得匆忙反而算陰差陽錯得保了小命一條。

“我哪有心情出去玩……”路鸢汶苦笑出來。

“那就硬在外面待着！總之别回來，别回來啊。”老魯也無奈，“這關系厲害還用我給你說明白？”

“那我也……”

“嗨。真沒多大的事兒！有時間我再和你聯系吧。”臨要把電話給警察，老魯又寬慰了他幾句，“真的别太擔心。”

警察說起這件事，果然還是希望路鸢汶能直接回來輔助調查，不過被路鸢汶否了，通話的警察也沒說什麼，反而連連表示了理解：“應該的。應該的。确實是誰都沒想到。……路先生，你放心我們這邊肯定會持續跟進監控的，有什麼消息我們肯定盡快聯系您。就是在必要的時候還得麻煩您配合取證，像信用卡的流水和您和李先生最近的通訊記錄，恐怕都得提供給我們……”

“我知道了。”

這通電話徹底攪碎了路鸢汶的心情，等他從衛生間裡出來，一擡頭又和房間椅子上的溫檠野對上眼，才又愣了一下，想起來問他：“你怎麼現在就來了？”

話雖然問出了口，但實際上路鸢汶心裡仍在溜神，一方面他在想李響究竟能去哪，二還是忍不住想立刻把手機掏出來買票回去。老魯勸他别回去自找麻煩，這道理路鸢汶當然懂，可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恐怕又要連續折騰好一段時間，路鸢汶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哪哪都不是滋味。

路鸢汶實在不喜歡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總有種自己頭上始終挂着一把利刃的恐懼。

他這趟旅途才算剛剛出門，結果就這樣，就算路鸢汶不算純粹的唯心主義，但還是難免覺得難道這是老天在暗示自己，可能前不久去廟裡占得就是如此，他就是這幾年流年不利啊。

“方堂找你打麻将……問你去不去呢。”溫檠野在椅子上擡眼瞄了路鸢文一眼，但随即站起來，擺擺手準備自己幫路鸢汶找個借口回去交差，“好了，你待着吧。我告訴方堂你現在不方便……”

“我去。”路鸢汶說。

溫檠野詫異的看向他，路鸢汶心神不甯的換了衣服，溫檠野一開始還想保持文明距離，後來發現眼前的路鸢汶早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身上的褲子說脫就脫，沒有兩三分鐘路鸢汶就換上運動褲，拿着手機準備出門了。

“你要是實在不想去就待在房間裡吧。”溫檠野忍不住朝他道。

“你聽見我打電話了啊？”路鸢汶随便一開口就讓溫檠野熄火。他一手拔房卡，一邊準備推門，問完之後身後忽然沒了聲音。

路鸢汶等了兩三秒才回頭望過去，看見溫檠野雙唇緊閉，表情是一貫的高深莫測。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路鸢汶說，“我就是心情不好。”

“那你就去打麻将吧。打麻将可以讓你的心情好。”溫檠野幾步來到路鸢汶身邊，先他一步推開門，自己走在前頭了。

“……”他繞過路鸢汶時身上飄香。路鸢汶冷不丁的就聞見那股若隐若無的橙花味，精神反而一振。但不管怎麼想，路鸢汶手放在門把上，仍和溫檠野的背影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