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做白不做。路鸢汶橫下心要抛棄全世界,他咬上溫檠野的時候抱着一股悲壯,這一嘴巴下去不像是兩個相愛的靈魂在顫抖,像是路鸢汶已經準備好幹翻全世界。但溫檠野實在是技巧太好了,路鸢汶親着親着腿就麻了,幹仗頃刻間變質,滋滋水聲霎時間怎麼聽怎麼别扭。他倆實際上很合。大家都這麼說,也是有大家的道理的。
短暫的酥麻以後,路鸢汶摟着溫檠野的肩膀再一次墜入世界的懷抱。‘這不好吧’和‘這也太暧昧了’兩種想法同時刻入侵,路鸢汶就不留聲色地想朝外撤退了。
溫檠野格外用力地掐了他一把。專門把手指搓起來,拿指甲邊緣死命地——掐了他一把。
路鸢汶當場痛叫出聲,剛一彎身,溫檠野又把他撈起來,抓貓一樣捏起後頸皮,親過來了。
“……”依然是爽的。
路鸢汶掙紮了一會便無力抵抗,抱着一絲竊喜一絲無奈欣然接受了。
沒一會他倆漸入佳境,路鸢汶親着親着嘴上嘴下都濕漉漉得水光潋滟,嘴也忍不住微微張開。但溫檠野懸崖勒馬了,快到像是一個瞬間,溫檠野就半是懊惱半是無奈地急停,拿手中隔自己和路鸢汶,路鸢汶半躺在床上目光還有點懵,下一秒溫檠野已經手疾眼快的拿起一個枕頭,單腳跳着退下床,直奔衛生間去了。
“……”這一切快到甚至讓人無從躲閃。
路鸢汶抓枕頭啪地一聲就扔過去,前因後果一點都不想聽,雷霆震怒:“溫檠野!”
“親什麼親……”溫檠野在衛生間裡悶聲道,“咱倆是什麼關系呢?”
“你有……你有毛病是吧?”路鸢汶真是自身都難保,隻能哈着氣咽口水悶火,砰砰砰地又給了旁邊枕頭幾拳。
溫檠野不說話了。路鸢汶聽着遠在天涯又近在咫尺的動靜,自己拱成一條蝦,牙馬上就要咬碎了。“……”
半個小時以後,溫檠野施施然的從衛生間出來了,出來的刹那又挨了一記枕擊,路鸢汶面無表情地從他旁邊蹭過去,交接棒進了衛生間。
路鸢汶洗完澡出來以後,當着溫檠野的面把手伸進他的行李箱裡,從中抓了一件幹淨的短袖穿。期間溫檠野已經重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準備在睡前再修一會圖,視線順着路鸢汶水汽迷蒙的手落入行李箱裡時已經皺起眉,等路鸢汶大剌剌得踩着拖鞋出來時,溫檠野已經沉默地閉上眼睛。
他等啊等,等路鸢汶趕緊回房間睡覺,沒想到路鸢汶早已決心要和他今晚決一死戰,洗完就爬上床,恢複成剛才自己躺的地方,一邊朝外鋪床,一邊順手找充電線充手機。
“你别太離譜了!”溫檠野翹起來的腿都維持不住了,筆記本在他的膝蓋上搖搖欲墜。
“這叫什麼?”路鸢汶眯起眼,朝他發言,“戰争!我準備好了……”
“這算什麼……”溫檠野攤手道,莫名其妙,“我們今天之所以會這樣,到底是誰的錯?”
路鸢汶這邊喟歎着躺上,一邊歎氣一邊閉上眼睛,幽幽道:“我不知道你們外國人為什麼會怎麼喜歡争論對錯……有意義嗎?就算有,你剛才也已經報複回來了,我也沒在你用廁所的時候沖進去,一比一平了。”
“誰和你平了,回自己的房間去。”溫檠野走過來說。
路鸢汶悠悠睜開雙眼,朝外指着依舊淅淅瀝瀝的雨聲,攤手道:“一碼歸一碼。今晚有暴雨。我怕打雷。所以來借宿一晚。不過分吧?”
溫檠野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麼有理有據的一個理由,索性抱起胸先冷笑了一聲,然後才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怕打雷。”
“不知道不代表沒有。隻能代表你對我的了解還得繼續修練。認可嗎?”路鸢汶說。
“成立。但……”溫檠野垂目道,“你不能……”
其實沒什麼不能的。正兒八經地角鬥了半個晚上,溫檠野和路鸢汶都累了。他倆之間本來也沒有那麼明顯的一條河界又一次被無限模糊。溫檠野正在親眼看着它又一次若即若離,不久後也會又将變成一場難得沉醉的春夜晚風。但他不想這樣。
他也很難繼續強硬地推開路鸢汶固守界限,溫檠野不得已沉默起來,心中萬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