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靳嶼成的死對頭
周梨回到家裡,客廳隻有哥哥在,他似乎是特地在等她回來,一進屋就讓她坐。
她忐忑不安坐下來,聽哥哥開口:“你跟小靳的事,我聽你嫂子說了。”
果然……周梨一語不發看着哥哥。
“雖然這件事你有你的想法和難處,我們也理解,不過,也不能把人家晾在電影院,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我知道錯了,”周梨說,“已經跟他道過歉了。”
周劍嗯了一聲:“這樣還算勉強補救,但大院裡人多口雜,哥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很多人我們都得罪不起,你下回做事,要更謹慎一些。”
周梨點點頭:“嗯,知道了。”
忽然又有些好奇,問道:“哥,你知道靳嶼成的舅舅是幹嗎的麼?”
周劍疑惑地看向妹妹:“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就是好奇,他有個很高級的打火機,說是他舅舅給他的。”周梨如實地說。
周劍的語氣裡夾雜一絲不平淡:“他有個舅舅接待過訪華團,打火機應該是法國友人送他的禮物。”
周梨暗暗感慨,怪不得,那枚打火機的确有法國奢侈品的範兒。
周劍沉思了一下,又說:“小靳的外婆養育了三個兒子,個個都位高權重,但女兒隻有一個,也就是小靳他母親。他母親遠在西北,隻生了他一個,換句話說,三個舅舅隻有這麼一個外甥,所以平時對他很關照。”
三個位高權重的舅舅寵他一個人……他們家果然,不是她能想象。
雖然說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窮開心,擇偶其實并沒有那麼看中家庭出身,要是互相喜歡,高門子弟嫁娶平頭百姓初中生也不稀奇,但她沒去和靳嶼成相親,其實跟門第無關,周梨隻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事要做。
況且她才18歲,着什麼急。
但是靳嶼成應該挺急吧,他25歲,在長輩眼裡,是該成家了。那天周梨聽見他跟他父親通話,也是在被他父親催婚。
周梨躺在床上,琢磨了一番,最後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星期五,文工團參加一個聯辦的文藝表演,很多節目都是根據最近的時事現編的,比如快闆之類,周梨和大家一起跳了一支舞,沒費什麼氣力。
星期六那天,周梨在文工團裡照常訓練。
休息時,聽她們說周日院裡要跟海軍大院的人打籃球,要一較高下,趙曉丹和陳悅問大家去不去加油鼓勁兒。
大家自然滿口同意。
趙曉丹又問周梨去不去。
周梨說:“我周末有事。”
趙曉丹無語,不過她也習慣了,周梨這個人,每次到了周日休息就不見人影,不論是叫她逛街還是參加什麼活動,她肯定是不會參加的。
趙曉丹繼續高興地跟大家說:“咱們院跟海軍大院那幫人的梁子很早就結下了,小時候大家就茬過架,現在大了,自然不能動粗,那就打打比賽。這次他們趁着靳哥在院裡學習,特地約的籃球比賽,所以咱們氣勢上一定不能輸。”
聽聞靳嶼成會在,幾個女隊員都興奮起來。
李春燕這個湊熱鬧積極分子,更是說:“那咱們要統一口号嗎?”
陳悅道:“可以想一個響亮的口号。”
“然後中場不是有休息麼,要不咱們去表演一下?”
周梨在一旁默默地聽着,感覺這已經是一支專業級别的拉拉隊了,大家都很有幹勁,隻有她好像一個怪咖。
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太奇怪,周梨說道:“不如,跳拉拉隊操?”
衆人看向她:“?”
周梨淡定地解釋:“我在書上看到的,美國那邊在籃球比賽中場休息時,會有拉拉隊的人去跳拉拉隊操,動作也很簡單,和上學時課間做的操差不多,拿兩個花球舞起來,還挺好看。”
趙曉丹問:“什麼花球?”
“我們這裡沒有那種閃閃發亮的花球,但是可以用紅綢自己紮兩個,跳的時候抖起來,很活躍氣氛。”
陳悅也問:“你會跳?”
大家一起看向她。
周梨點點頭:“我試試。”
她站在大家面前,按自己的想象,跳了幾個八拍,動作已經改良了,不像後來的拉拉隊操那麼奔放,沒有什麼扭臀之類的,但她們還是覺得動作略怪,也有人接受不了。
健美操是在改革開放後才在國内興起的,周梨不勉強地說:“我就示範一下,既然你們接受不了,那算了。”
……
次日,周梨吃完早飯,照舊挎着軍綠色書包去圖書館。
館裡已經去了不少看書的人,周梨找了個位置,研究高中的數學課本。她的課本都是從舊書店淘來的,有之前的知識打底,現在重新學習起來其實也挺快,反正她覺得不難。
正在做一道習題,李春燕突然走過來,小聲喊道:“周梨!”
周梨驚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