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大院的禮堂能容納一千多人,有那麼多領導幹部和優秀戰士觀看,他們當然得拿出最優秀的作品,跳出最高的水準。
“注意安全。”靳嶼成道,“萬一受傷,上不了台,前面的努力功虧一篑是一回事,身體有個好歹,損失更大。”
周梨點頭應聲:“會注意安全的,謝謝靳連長。”
靳嶼成聽着這個稱呼,老覺得刺耳,但是……算了,他說:“就送到這兒吧,你先回去照顧傷員。”
周梨:“好的。”
正要走的時候,靳嶼成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上回在路口,你怎麼走得那麼急?還以為你會在那兒等我過去。”
周梨愣了一下,解釋:“你扶着的那位老人就是老首長吧。”
“嗯,有什麼不妥?”
“不是,我主要是覺得不方便,而且 跟老首長搭話,有些不好意思。”
啧的一聲,他低笑:“出息,他又不是老虎。”
“那是因為你跟他熟悉。”
“也是,”靳嶼成笑容詭異,“隻要不是一看到我就躲得遠遠的就好。”
之前已經說好了,周梨心中坦蕩,真沒打算躲他,看他這會兒臉上有幾分得意,周梨也不知道他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停頓一下,他催促:“行了,先回去吧,等我有空再找你。”
周梨張大了眼睛看他,呆呆地應了一聲:“哦,好。”
回診室的路上,周梨咂摸這句話,等他有空了再找她……他找她,還有什麼事嗎?
不過,靳嶼成跟趙曉丹、陳悅、許志東他們,也是朋友一般相處,有空了聯絡聯絡不是很正常麼。
思想不要太狹隘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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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春燕嘻嘻哈哈地拄個單拐去排練室,老師看了都無語:“關鍵時刻掉鍊子的行為不可取,你還笑得出來。”
李春燕乖乖道歉:“對不起老師,不過已經好很多了,很快就能入隊。”
中午,周梨幫李春燕打飯,跟她一起在宿舍裡吃。
見四下沒人,周梨好奇地問:“小石同志有沒有給你送溫暖?”
一提起這個人,李春燕就不忿:“送啥溫暖,連壺開水都沒幫我打過,真是,白眼狼一個,白瞎我送的核桃了。”
“也太不仗義了吧。”周梨為她打抱不平,“就算是看在老鄉的份上,難道不應該問候兩句。”
“可不是,他好像就害怕别人傳出什麼,哎不提他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他獻殷勤了。他姓石,估計心也是石頭做的。”
周梨安慰她:“經過這件事看清一個人也挺好的。”
“就是就是。”
此時是12月初,氣溫越來越低,團裡給新團員發了軍大衣。
這種大衣沉重又保暖,晚上睡覺搭在被子上,跟又蓋了層被子一樣,不過周梨暫時還沒有穿,想等再冷一點兒才穿。
外面寒風呼嘯,隊裡的舞蹈練習照常進行,周六這日進行公開選拔。
隊員們陸續上場,周梨選擇的《春之篇》,這一幕舞蹈主要以活潑、靈動為主,展現東方春回大地的風貌,傳遞出欣欣向榮的情感。
周梨根據自己的理解,跳完了競選的片段。
全部表演結束後,指導老師集合大家,紀文敏說道:“趙曉丹的《夏之篇》和陳悅的《冬之篇》都表演得到位,情感理解也很貼切,《秋之篇》目前沒有人跳出那個味兒……最後還有《春之篇》,也沒有讓人滿意的,謝钰你的失誤太多了,林蘭你連基本的力度都沒到位……周梨你的基本功是紮實的,動作也很輕盈靈動,但是你并沒有傳遞出應有的情感。我們這支舞蹈,是從夏、秋、冬,轉到春的,為什麼會這樣設置,而不是按照常規的春、夏、秋、冬來編排,你想過沒有?”
一席話,讓大家集體沉默。
周梨更是啞口無言。
她作為今年才穿進來的現代人,并沒經曆多少黑暗,很多事情隻能憑想象,這跟親身經曆過漫長的隆冬,最終迎來春天的人,在情感的真實體悟上,是有一定差距的。
“周梨你再找找感覺,”老師看了眼她,又看了看大家,“還有其他人也是,有意向跳《秋》和《春》的隊員,下周二再跳一次。”
下班後,周梨心情沉沉地回家。
她一直以為自己跳得挺不錯,看來自我認知果然不夠準确。
第二天是周日,理論上是休息,但是舞蹈隊仍然要排練。
周梨和幾個隊員各自練習時,門口突然來了一個男人,趙曉丹看過去,欣喜地喊道:“靳哥,你怎麼來了。”
周梨循聲看去,靳嶼成恰好也望了她一眼,幾不可察地朝她點了點頭,這才拿着一盒磁帶遞給趙曉丹:“給,你要的歌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