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鵲剛才坐着的位置正好被宴會廳的柱子擋住了視線,導緻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看見谯硯舟的身影。
林驚鵲轉過身,才看見站在柱子後面的谯硯舟。
看樣子自己剛才的話,谯硯舟應該是全都聽見了。
林驚鵲走到谯硯舟的身邊,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說道:“我們去找大嫂和思衡吧,我剛才答應了思衡帶他去一樓看音樂噴泉的。”
谯硯舟收回盯着燕理的視線,從柱子後面走出來,“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找你。”
林驚鵲在他和燕理之間來回環視,小聲說道:“那我先過去等你。”
等林驚鵲走遠之後,谯硯舟走到剛才林驚鵲的位置坐下來,“燕總,下次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燕理被谯硯舟的話刺激的,眼裡閃出幾分暴怒的寒光,“你這是和父親說話的态度嗎?谯家這些年都是怎麼教你的?你的教養都去哪裡了?”
“教養?”谯硯舟眼皮輕掀,深邃如墨的眼底凝結上兩片冰霜,“我八歲沒了媽,親爹十歲領着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進門,媽死爹混帳,我能有什麼教養?”
“還有,我姓谯,叫谯硯舟,不叫燕舟。燕總的兒子不是在外讀書嗎?想找兒子燕總怕是來算地方了。”
燕理平複自己的怒氣,試圖扯出一張笑臉,維持眼下的和平,“燕舟,我知道你還因為你母親的事情記恨我,可是我也沒有想到,蓁蓁會那麼決絕,用自己的生命報複我。”
“夠了,燕理。”谯硯舟的眉頭狠狠擰成一團,額角的青筋跳動不止,“你有什麼資格提我母親的名字,當年沒有我母親,你到現在都還隻是一個每天奔波着推銷自己産品的小員工。她拼命的拍戲賺錢,幫你創業,可是你呢?”
“真的是惡心死了。”
燕理說:“我們不說這些,你趕緊跟那個林驚鵲分開,一個娛樂圈的戲子,玩玩就算了,你現在大張旗鼓的帶他出席宴會,是要幹什麼?準備娶回家嗎?”
“是又怎麼樣?”
“什麼叫是又怎麼樣?”燕理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沒有孩子,等我百年之後,燕家的産業怎麼辦?誰來接管?”
谯硯舟的燕理沒什麼溫度,語氣也無甚波瀾,“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的兒子不是出國讀的MBA嗎?信誓旦旦的等着回國後接管你的産業嗎?你去求他們啊,跟我有什麼關系。”
谯硯舟站起身,“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不許去打擾林驚鵲的生活。再有下一次,我保證你兒子别想踏進「明閱」的大門一步。”
谯硯舟從自助餐台那邊回到嚴穎身邊的時候,隻有谯明琛夫婦兩人,沒看見林驚鵲的身影,當下便問道:“林驚鵲呢?”
谯明琛忙着伺候老婆喝果汁,連個正眼都沒給谯硯舟,“衡兒鬧着要看一樓的音樂噴泉,驚鵲帶他下去了。”
谯硯舟準備去找人,發現嚴穎的氣色不太好,擔心地說道:“嫂子沒事吧?”
嚴穎知道小叔子也是擔心自己,聞言晃晃手中的杯子,“不用擔心我,就是突然的反胃,喝點酸的壓壓就好。”
“大嫂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下去找他們,如果嫂子放心的話,我一會兒帶衡兒回去。”
嚴穎笑了,“你是衡兒的親叔叔,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谯明琛将手中的紙巾遞給嚴穎,“你先幫我看着他吧,我送你嫂子去樓上休息,爺爺那邊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肖助理先一步送爺爺回家休息了。”
谯硯舟來到一樓大堂的時候,一大一小的兩人正趴在噴池的邊上,看池中的金魚,主要是谯思衡踩在池邊,左看看右看看的玩得開心,林驚鵲在他旁邊伸手護着,以防意外。
“驚鵲。”
林驚鵲聽見聲音回頭,“你怎麼下來了?”
“看你們好久不上來,下來看看你們。”谯硯舟站到谯思衡的左邊,護着他,“主要是怕你一個人帶他,太累了。”
“别看這小子小蘿蔔頭一個,其實調皮搗蛋樣樣都在行。”
谯思衡看見自己的小叔叔,高興地拉着谯硯舟的手,跟他指池子裡的錦鯉,“叔叔,魚魚,很胖。”
谯思衡的腳邊有一個小碗,一看就是大堂經理為了哄他開心,給他拿來喂魚的,“嗯,大胖魚。你手裡的魚食繼續往池子裡撒,它們明天就回變成大死魚的。”
“為什麼會死啊?”
“因為你把它們喂的太飽了,會撐死的。”
谯硯舟拿過谯思衡蹲在手裡的小碗,遞給在一邊站着的工作人員,說道:”拿回去吧,你們也不怕他喂死了,增加你們自己的工作量。”
時間很晚了,谯硯舟不讓他喂魚後,小孩子很快就犯困了,往谯硯舟身上蹭着想要睡覺。
谯硯舟把小侄子抱緊懷中,牽住林驚鵲的手,“走吧,回家。”
“我下來的時候,大嫂不太舒服,衡兒今天跟我們回家住一晚,明天再把他送回去。”
谯硯舟在宴會上被谯明琛拉着應酬,為了幫他擋酒他也喝了不少,眼下隻能由林驚鵲開車,他抱着孩子坐進了後座。